凌晨三点，千叶县海岸线。

越野车停在距离疗养院两公里的树林里。周凛用夜视望远镜观察远处的建筑群——三栋白色楼房呈U型排列，面向大海，周围是高墙和铁丝网。

“热成像显示至少二十个守卫。”他压低声音，“每栋楼四个，门口四个，还有四个流动巡逻。”

林晚晚接过望远镜。疗养院灯火通明，三楼有几个窗户还亮着灯。她调整焦距，看见其中一个窗口有个女人的侧影——她正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动作轻柔。

“孕妇住在三楼。”林晚晚放下望远镜，“一楼是守卫和医护，二楼应该是实验室和监控室。”

周凛调出疗养院的建筑蓝图——这是从山崎别墅的电脑里拷贝出来的。

“三层有独立的安全系统，需要虹膜和指纹双重认证。如果强行突破，守卫会在三分钟内封锁整个楼层。”

他指着蓝图上的通风管道：“唯一的机会是通风系统。主管道从地下室穿过，在三楼每个房间都有通风口。但管道直径只有四十厘米，成年人很难通过。”

“我能行。”林晚晚检查自己的装备——她需要轻装，只带手枪、匕首和通信设备。

周凛看着她瘦削的身体，最终点头：“我给你三十分钟。如果超时，我会从正面强攻制造混乱。”

“不。”林晚晚摇头，“如果我失败，你得活下去。继续调查，找到其他办法。”

她顿了顿，声音很轻：“答应我。”

周凛沉默良久，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很稳，体温透过手套传来。

“我们都得活着。”他说，“这是命令。”

凌晨三点十五分。

林晚晚从疗养院西侧的围墙翻入，落地无声。她贴着建筑的阴影移动，找到地下室的通风口。

铁栅栏用四颗螺丝固定，她花了三十秒卸下，钻进管道。

里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排风扇的微弱嗡鸣。管道内壁布满灰尘和蛛网，她只能靠手肘和膝盖爬行，每前进一米都要消耗大量体力。

五分钟后，她抵达一楼上方的岔路口。

下方传来守卫的对话：

“……老板死了，上面说天亮前会有新的人来接手。”

“那些孕妇怎么办？”

“照常处理。胚胎已经植入三个月了，再过两个月就能完成脑神经接入实验……”

声音渐远。

林晚晚继续向上爬。二楼的管道更窄，她的肩膀几次卡住，只能缓慢挪动。

汗水浸湿了作战服。

终于，她抵达三楼通风口。透过格栅，能看见下面的房间。

是个单人间，布置得像高级酒店。一个女人躺在床上熟睡，被子下隆起的腹部已经有明显的弧度。

林晚晚轻轻撬开格栅，跳下房间。

女人被惊醒，看见她时张嘴要叫——

“别出声。”林晚晚捂住她的嘴，亮出证件——伪造的警察证，“我是来救你的。”

女人瞪大眼睛，点了点头。

林晚晚松开手，压低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佐藤……佐藤美雪。”女人声音颤抖，“你是警察？”

“类似。你知道自己怀的是什么吗？”

佐藤美雪抚摸腹部，眼神茫然：“是……是山崎医疗的研究项目。他们说能让我生下一个健康聪明的宝宝，还会给我一大笔钱……”

“他们骗了你。”林晚晚拿出冷冻管的照片，“这不是普通胎儿，是基因改造的实验体。等孩子出生，他们会把孩子带走做实验。”

佐藤美雪脸色惨白：“不……不可能……”

“其他孕妇呢？她们都知道吗？”

“不……她们都以为是普通助孕项目。”佐藤美雪抓住林晚晚的手，“求你，救救我们……”

林晚晚看了眼时间：三点三十五分。

她只剩下十分钟。

“听我说。”她握住佐藤美雪的肩膀，“我要切断整个楼层的监控和安全系统。但守卫很快会发现异常。我需要你帮忙，叫醒其他孕妇，让她们集中在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附近。”

“然后呢？”

“然后……”林晚晚没有说完。

她推开房门，走廊空无一人。监控摄像头在角落缓慢旋转，她抬手一枪打爆镜头。

警报响起！

“怎么回事？！”楼梯口传来守卫的喊声。

林晚晚冲向监控室——在三楼东侧。她踹开门，里面只有一个值班守卫，正慌忙拔枪。

她抢先开枪，子弹击中对方肩膀。守卫倒地惨叫，她冲过去切断总控制台的电源。

整层楼的灯光闪烁后熄灭，应急灯亮起。

走廊里传来女人的惊叫声和开门声。佐藤美雪已经行动起来，挨个房间敲门：“快出来！去安全通道！”

林晚晚冲出监控室，看见孕妇们惊慌地涌向走廊尽头。她们大多挺着明显的肚子，有的还穿着睡衣，脸上都是恐惧。

“拦住她们！”楼梯口冲上来四个守卫。

林晚晚举枪射击，逼得他们退回楼梯间。但子弹很快打空，她换上最后一个弹匣。

“去安全通道！”她对孕妇们喊道，“快！”

就在这时，二楼也传来枪声——周凛按计划开始佯攻了。

楼梯间的守卫分出一半去支援二楼，林晚晚压力稍减。她掩护最后几个孕妇跑向安全通道，自己断后。

“等等！”佐藤美雪突然停下，“还有一个人……在307房间，她行动不便！”

林晚晚看了眼走廊——307在另一端，需要穿过整条走廊。

而楼梯间的守卫已经重新集结，开始推进。

“我去。”她做出决定，“你带其他人先走！”

“可是——”

“走！”

林晚晚冲向307，子弹擦着她耳边飞过。她撞开房门，里面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肚子已经很大了。

“我……我走不动……”女人哭着说。

林晚晚没有犹豫，背起女人冲出房间。轮椅扔在身后。

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她感觉左肩一热——中弹了。但疼痛被肾上腺素压下，她咬牙冲向安全通道。

还剩二十米。

十五米。

楼梯间的守卫冲出，堵在通道入口！

没有退路了。

林晚晚放下孕妇，拔出手枪。还剩三发子弹，对面有六个人。

她准备做最后一搏——

就在这时，安全通道的门突然被踹开！周凛冲了进来，手里的***喷出火舌！

三个守卫应声倒地。剩下的三人慌忙躲避，林晚晚趁机开枪，又放倒一个。

“走！”周凛拉住她，两人掩护孕妇冲进安全通道。

楼梯向下延伸，孕妇们互相搀扶着往下跑。周凛和林晚晚断后，轮流开枪压制追兵。

下到一楼时，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疗养院的其他守卫赶到了。

“后门！”周凛指向建筑后方。

他们冲出后门，外面是片小树林，再往前就是海岸线。但树林里已经有守卫包抄过来。

子弹在黑暗中交织成网。

林晚晚感觉右腿一麻——又中弹了。她踉跄一下，被周凛扶住。

“还能走吗？”

“能。”

他们带着孕妇们冲向海边。疗养院后面有个小码头，停着几艘快艇。

周凛跳上最近的一艘，启动引擎。林晚晚把孕妇一个个扶上船，自己最后跳上去时，子弹打在船体上溅起火星。

快艇冲出码头，驶向黑暗的大海。

身后，疗养院的灯光越来越远，枪声也渐渐停歇。

海上风大，孕妇们挤在一起取暖。佐藤美雪看着林晚晚流血的肩膀和腿，眼泪流了下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们……”

“不是你们的错。”林晚晚撕下布条简单包扎伤口，“你们也是受害者。”

她转头看着周凛：“接下来怎么办？十七个孕妇，我们不可能一直带着她们。”

“我在横滨有个安全屋，够她们暂住几天。”周凛操控着快艇，“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山崎组织的人会继续追查，我们必须找到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

林晚晚没有说话。

她看着那些惊恐的孕妇，看着她们隆起的腹部，想起冷冻管里那些胚胎的基因数据。

她终于做出决定。

“联系陆沉。”她说，“他是律师，知道怎么合法保护这些女人。还有顾言——他有影响力，可以制造舆论压力。”

“你想公开？”

“部分公开。”林晚晚眼神坚定，“不说系统的事，只说山崎医疗非法进行人体实验，用孕妇做基因改造。这样既能保护这些女人，又能打击组织。”

周凛看着她，点了点头。

“我会联系他们。但在这之前……”他看着东方海平线，“天快亮了。”

快艇在黑暗的海面上飞驰，留下一道白色的浪迹。

远处，东京湾的轮廓渐渐清晰。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而他们，又要开始新的逃亡，新的战斗。

但这一次，不再是为了复仇。

是为了保护。

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和她们腹中尚未出生的未来。


　　(https://www.misongxs.com/xs/75098/49868326.html)


1秒记住米松小说网：www.misongxs.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iso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