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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绝境帝路


混沌魔尊邱鹰的意志如退潮般消散,留下的是破碎祭坛上死一般的寂静。逍遥子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金色血液,整个人如同断线的傀儡般向后仰倒。拦银枪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枪身上那些被魔气侵蚀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

“宫主!”

年媚儿第一个扑过去,九条狐尾虚影同时展开,化作柔和的粉光托住逍遥子下坠的身躯。她的手触碰到逍遥子肩膀的瞬间,脸色骤变——那具仙王法体内部,几乎已经是个空壳。经脉寸断,仙婴黯淡,本源燃烧留下的空洞如同被蛀空的树干。

天霓裳迅速将霓霞尺悬于逍遥子头顶,七彩霞光如雨洒落,试图稳住他溃散的生命气息。玄清师兄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紫玉葫芦,倒出三颗散发着氤氲霞光的丹药,这丹药还是逍遥子自己炼制而成,送与玄清,此刻见之,却被逍遥子抬手制止。

“这收魂丹……没用的。”逍遥子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的眼睛依然望着天阴魔消失的那片虚空,“本源燃尽,道基已损…寻常仙丹…救不了。”

“那也要试试!”年媚儿眼眶通红,强行将一颗丹药送入逍遥子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温润的暖流在他残破的经脉中流转,却如同滴水入沸油,瞬间就被那些本源燃烧留下的“空洞”吞噬殆尽,效果微乎其微。

龙晨环视四周,破碎大陆边缘,魔域深处正有更多的魔影在集结。他化出龙爪,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必须立刻带宫主返回仙庭!”

“回得去吗?”玄清苦笑着指向来路,“万魔壁垒虽然被宫主撞破,但魔域不会没有后续布置。况且…”他看向逍遥子,“宫主如今的状态,经不起虚空乱流的颠簸了。”

逍遥子缓缓闭上眼睛。意识在黑暗中沉浮,宁珂最后那三个字如同烧红的铁烙,反复灼烫着他的神魂——“毁…了…我…”。他创造了她的躯壳,赋予她生命与形貌,她在玄修和丹道上引领过他,他们之间那亦师亦友亦造物的复杂情感…最终却要以毁灭收场。而他,连这最后的请求都无法完成。

更深处的绝望在于:魔引已经被带往魔域核心。一旦魔主纪子的意志完全通过宁珂这个完美容器降临,诸天万界都将陷入终末纪元。他亲眼见过魔主一丝魔念的可怕,而完整的魔主…那是连上古诸帝联手都只能封印而非彻底消灭的存在。

除非…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深渊中升起的一点星火,在他濒临溃散的神魂中闪烁。

除非有同层次的存在能与之抗衡。

仙王之上,是为帝。

仙帝之境,亘古罕见。上一个明确记载晋升仙帝的存在,还要追溯到三十万年前镇压魔主纪子的“昊天帝尊”。自那之后,仙路似乎被某种无形屏障阻隔,再无帝者诞生。无数惊才绝艳的仙王巅峰强者,最终都倒在帝劫之下,身死道消。

而他现在,连仙王境界都岌岌可危。

“扶我…起来。”逍遥子忽然开口,声音依然虚弱,却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平静。

年媚儿和天霓裳对视一眼,小心地将他搀扶坐起。逍遥子盘膝坐于破碎祭坛的边缘,目光扫过周围——黑色水晶祭坛布满裂痕,残留的魔纹仍在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波动;插在地上的拦银枪,枪尖沾染着魔血与他的金血,微微震颤;更远处,破碎大陆的边缘正被魔域的黑暗缓慢吞噬。

“你们听我说。”逍遥子开口,每个字都说得缓慢而清晰,“立刻返回仙庭,开启‘万古长青大阵’,封闭所有与外界连通的通道。魔引已被带走,魔主苏醒只是时间问题。在那之前,魔域应该不会大举进攻,它们在等待它们的主宰归来。”

“宫主,那你呢?”年媚儿急道。

“我留下。”

三个字,让四人都愣住了。

“此地是魔域边缘,魔气侵蚀严重,宫主你如今的状态留下,无异于自寻死路!”玄清老道急得白须颤抖。

逍遥子缓缓摇头,他的目光落在那柄拦银枪上:“你们看这枪。”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柄曾随逍遥子征战四方、裁切出宁珂形体的先天灵宝,此刻枪身上的魔气侵蚀纹路竟在缓慢变化——不是被净化,而是与枪灵本身的破邪之力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枪身一半萦绕着纯净的银白仙光,一半流淌着粘稠的漆黑魔气,二者在枪锷处交织成一个旋转的太极图案。

“混沌源泥的包容特性,拦银枪的界定之力,太阴魂能的纯净,我的魂源墨迹…”逍遥子低声自语,“创造与毁灭,光明与黑暗,秩序与混沌…原来如此。”

他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某种近乎偏执的光芒:“我错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创造’是纯粹的光明,‘毁灭’是纯粹的黑暗。但创造宁珂的过程本身,就暗含了混沌与界定、生与死的对立统一。她是这个矛盾的产物,而我…从未真正理解我亲手缔造的这个‘矛盾’。”

“你想做什么?”天霓裳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证道。”逍遥子吐出两个字,“在此地,以我残存之本源,借这祭坛残留的魔主意志与创造宁珂时领悟的法则…冲击仙帝之境。”

“疯了!”龙晨低吼,“宫主,你现在道基受损,本源枯竭,莫说冲击仙帝,就是维持仙王境界都难!在此地冲击帝境,无异于引魔气入体,自取灭亡!”

“正因为道基已损,才有了重塑的可能。”逍遥子的语气异常冷静,那是绝望之后沉淀出的决绝,“完整的仙王道基,反而无法容纳‘帝’的法则。破而后立…这是我唯一的生机,也是这世间唯一的希望。”

他看向四人,目光前所未有的严肃:“若我成功,或许还能与即将苏醒的魔主一搏。若我失败…”他顿了顿,“仙庭就交给你们了。带着所有人,逃往‘归墟海眼’,那里是上古诸帝留下的最后避难所,或许能拖延一些时间。”

“我们不走!”年媚儿斩钉截铁,“我们为你护法!”

“不行。”逍遥子摇头,“帝劫降临,方圆百万里都将化为劫土。你们留下,必死无疑。而且…”他看向魔域深处,“我需要你们活着,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知诸天万界。魔主将归,这不是仙庭一家的劫难。”

天霓裳还想说什么,逍遥子已经抬起手,用最后的力量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符印。符印光芒闪烁,化作一道空间门户——那是直接通往仙庭核心的紧急传送阵。

“走。”逍遥子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们,“这是命令。”

四人站在原地,看着逍遥子盘坐在破碎祭坛上那单薄却挺拔的背影,看着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裂痕中缓慢渗出的金色血液,一时间百感交集。

玄清师兄深深一揖到地,眼泪纵横:“宫主…保重。”

龙晨重重抱拳,龙目含泪,转身踏入传送门。

年媚儿咬着嘴唇,将一枚粉色玉符放在逍遥子身边:“这里面封存了我三滴本命精血,危急时刻或可一用。”说完,她也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最后是天霓裳。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逍遥子面前,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知道宁珂最后传给我的意念是什么吗?”

逍遥子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震。

“她说,‘告诉他,我不恨他。只是遗憾,没能真正做一次自己。’”天霓裳轻声道,“所以逍遥,不要带着愧疚去证道。带着希望去。为了让她有机会…真正做一次自己。”

说完,她起身,踏入传送门。光芒消散,破碎大陆上只剩下逍遥子一人。

寂静重新笼罩。只有魔域的风呜咽着吹过,卷起祭坛上的黑色尘埃。

逍遥子缓缓睁开眼睛。他拿起年媚儿留下的玉符,握在掌心。然后,他伸手握住了那柄半仙半魔的拦银枪。

枪身入手,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仙光温和,滋养着他残破的经脉;魔气暴戾,撕扯着他本就脆弱的道基。剧痛袭来,逍遥子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血。

但他没有放手。

反而主动引导那两股力量,在自己体内运转。

这是疯狂的举动。仙魔之力本不相容,强行融合只会导致爆体而亡。但逍遥子此刻的道基已经破碎,反而没有了“容器”的限制。仙光与魔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原本的经脉、穴窍、仙婴碎片被进一步摧毁,然后又在某种奇异的力量作用下,缓慢地重组。

痛。

无法形容的痛。

仿佛每一寸血肉都被碾碎,每一缕神魂都被撕裂。逍遥子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表面浮现出金银两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游走、碰撞,迸发出细密的电火花。

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创造…”他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炼制香膜皮的场景。月华之精、星辰之髓、混沌源泥…那些截然不同的材料在白莲并蒂真灵火中融合,最终化作至纯之基。

“界定…”拦银枪的锋刃划过香膜皮,裁出完美的人形轮廓。那一刀,定义了“形”。

“赋予…”魂能执笔,蘸取魂源为墨,一笔一画,勾勒眉眼。那一笔,赋予了“神”。

“点化…”最后的法术落下,无生命的造物睁开双眼。那一刻,“人”诞生了。

整个过程,不正是对立统一的法则体现吗?混沌与秩序,无形与有形,死物与生命…所有看似矛盾的力量,在某个更高的层面上达成了和谐。

而他,一直只看到了创造的光明面,却忽略了创造本身蕴含的“毁灭”种子——为了创造新的事物,旧有的形态必须被打破。

“我明白了…”逍遥子低语,他松开拦银枪,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朴的印记。

这个印记不属于任何已知的仙道传承,那是他在创造宁珂时,自然而然领悟的,却从未真正使用过的——造物之印。

印记成型的刹那,整个破碎大陆震动起来。

不是地震,而是法则层面的共鸣。

祭坛上残留的魔纹亮起,那些曾用来束缚宁珂、接引魔主意志的纹路,此刻却化作精纯的混沌法则碎片,朝着逍遥子汇聚。与此同时,虚空中,点点星光穿透魔域的黑暗垂落——那是周天星辰之力,感应到了造物之印的召唤。

仙光与魔气,星辰之力与混沌法则,四股力量以逍遥子为中心,开始旋转、融合。

他的身体成了熔炉。

破碎的道基成了原料。

意识沉入最深处的领悟——那关于创造、关于生命、关于对立统一的终极奥秘。

时间失去了意义。

逍遥子感觉自己仿佛分裂成了无数个部分。一部分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仙王,在太阴星核深处救下一缕纯净魂能;一部分是那个小心翼翼的创造者,看着自己亲手“画”出的存在睁开双眼;一部分是那个亦师亦友的同伴,与她在冰璃阁论道千年;一部分是那个绝望的失败者,眼睁睁看着她被魔纹吞噬,被带往深渊…

所有的“我”都在此刻汇聚。

所有的感悟都在此刻升华。

体内,新的道基正在成型。那不是纯粹的仙王道基,也不是魔尊魔基,而是一种更本质、更根源的东西——它包容仙魔,统御阴阳,界定虚实,创造与毁灭在其中达成动态的平衡。

但这个过程,太慢了。

按照这个速度,等他将新的道基彻底稳固,魔主恐怕早已完全苏醒。

逍遥子睁开眼睛,看向插在地上的拦银枪。枪身上的太极图案旋转得越来越快。

“不够…”他低声说,然后做出了一个更加疯狂的决定。

他抬手,一指点在自己眉心。

“轰——!”

残存的仙王本源,连同他毕生的记忆、情感、领悟…所有构成“逍遥子”这个存在的一切,被他自己点燃!

这不是燃烧,而是献祭。

以“旧我”为祭品,换取“新我”诞生的资粮!

金色的火焰从他体内升腾而起,那不是真实的火焰,而是本源与法则燃烧的具象。火焰中,浮现出无数光影——年幼时在水凝溪畔修炼时的青涩,第一次炼制出仙丹的喜悦,与挚友灵蛇毒龙把酒论道的畅快,创造宁珂时的专注,失去玲儿时的悲痛,以及…宁珂最后那个眼神。

所有的光影,所有的情感,所有的“逍遥子”,都在火焰中燃烧、升华、化作最精纯的“存在之力”。

他的身体在火焰中逐渐透明,仿佛要化作光消散。

但就在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那柄拦银枪发出一声震天长鸣!

枪身上的太极图案猛地扩大,化作一个覆盖整个破碎大陆的巨型太极图。太极图旋转,阴阳鱼眼的位置,分别涌现出纯净的仙光与深邃的魔气。两股力量不再冲突,而是如双螺旋般缠绕上升,注入逍遥子即将消散的身体。

与此同时,虚空深处,某种亘古存在的法则被触动了。

“嗡——”

一声仿佛来自宇宙本源的鸣响,传遍诸天万界。

所有修为达到仙君以上的存在,无论身处何方,都在这一刻心生感应,不由自主地望向魔域方向。

仙庭,凌霄殿前。刚刚返回的天霓裳等人猛地抬头,脸色剧变。

“这是…传说中的帝劫的气息?!”玄清师兄声音颤抖。

“不,还不是帝劫…”年媚儿感应着那波动,眼中闪过惊疑,“这是…有人在重塑道基,向帝境发起冲击!而那个方向…”

“是宫主!”龙晨低吼。

魔域深处,九幽魔宫。正在将魔引光茧安置于魔主祭坛上的天阴魔动作一顿,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怒。

“有人在冲击帝境?怎么可能!这个纪元早已无帝!”

更深的魔宫核心,那盘踞的庞大阴影微微蠕动了一下,发出低沉的呢喃,那声音古老而漠然:“有趣…”

破碎大陆上,逍遥子的身体已经彻底化作一团光。

一团不断变化形态的光。

时而是一株幼苗破土,时而是一颗星辰诞生,时而是一个世界从混沌中开辟…这是“创造”法则的具象演化。

但下一刻,光团又化作枯萎的树木、坍塌的星辰、归墟的世界…这是“毁灭”法则的同步显现。

创造与毁灭,生与死,存在与虚无…所有对立的概念在这团光中同时存在,达成了一种超越理解的和谐。

这就是“帝”的雏形——超脱单一法则,统御对立统一,自身即是一个完整的小宇宙。

光团开始收缩、凝聚。

每一次收缩,都引动方圆百万里的法则震荡。破碎大陆彻底瓦解,化作最基础的能量粒子,被光团吸收。虚空被撕裂又重组,时间流速紊乱,此地已然成了一片法则的禁区。

终于,光团收缩到一人高,然后猛地爆开!

没有声音。

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光,照亮了整个魔域边缘。那光不是白色,也不是金色,而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颜色——仿佛包含了世间所有的色彩,却又超越了色彩的范畴。

光芒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依旧是逍遥子的容貌,却已截然不同。

他的眼眸深邃如宇宙,左眼瞳孔中有星辰诞生,右眼瞳孔中有世界归墟。长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流淌着不同的法则符文。肌肤下隐约可见星河运转的景象。他站在那里,却仿佛不在这个时空,与整个世界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感。

仙帝。

不是昊天帝尊那种以力证道的霸者之帝,也不是上古其他帝尊各自擅长的某一领域的极致之帝。

这是“造物之帝”——统御创造与毁灭,界定存在与虚无,自身即是一个完整宇宙雏形的…全新帝境!

逍遥子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掌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微缩的星图,星图中,星辰诞生、辉煌、寂灭、归墟…循环往复。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发生了本质的跃迁。如果说仙王是掌握并运用法则,那么仙帝…就是自身即法则的源头。他一个念头,就能让一片星域从无到有诞生,也能让一个世界悄无声息地走向终结。

但相应的,他也感受到了某种“束缚”——帝者不可轻动,因为每一次出手,都可能引动整个宇宙的法则连锁反应。他必须维持自身创造与毁灭的平衡,一旦失衡,自身这个小宇宙就会崩塌。

“原来如此…”逍遥子低语,“帝者不是无所不能,而是…必须无所不能地维持平衡。”

他看向魔域深处,目光穿透层层空间阻隔,看到了那正在魔主祭坛上搏动的魔引光茧,看到了天阴魔惊疑不定的脸,看到了更深处那庞大阴影的…一丝“注视”。

魔主纪子,也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两个即将超越这个纪元常规力量极限的存在,在这一刻,隔空“对视”。

没有言语,没有交锋。

但整个魔域的法则,都在这无声的对视中凝固了一瞬。

逍遥子收回目光。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最终对决的时候。他刚刚晋升,境界尚未稳固。而魔主,也还未完全苏醒。

他需要时间。

魔主,也在等待完全降临的时刻。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逍遥子伸手一招,那柄拦银枪飞入手中。此刻再看这枪,枪身上的仙魔之力已然完美融合,化作了一种灰蒙蒙的、仿佛混沌初开时的原始能量。枪尖一点寒芒,似乎能刺破一切界定,也能创造一切形态。

“老伙计,我们还有最后一战。”逍遥子轻抚枪身,枪灵传来欢欣的震颤。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已经彻底湮灭、重归混沌的破碎大陆,转身,一步踏出。

没有撕裂空间,没有飞行。

他只是“走”了一步,身影就从魔域边缘消失,出现在遥远之外的虚空之中。

再一步,仙庭的轮廓已在前方。

这不是速度,也不是瞬移。

这是“界定”距离的概念被改写——他说那里近,那里就近。

凌霄殿前,天霓裳等人正在焦急等待,忽然看见逍遥子凭空出现,都是一惊。

但当他们看清逍遥子此刻的状态时,所有的惊呼都卡在了喉咙里。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并非威压,而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就像凡人面对浩瀚星空,本能地感到自身的渺小。

“宫主…你…”年媚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逍遥子看向他们,眼神温和,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疏离感。他看到了他们身上的因果线,看到了仙庭未来的无数可能分支,看到了诸天万界正在酝酿的劫难…

这就是帝者的视角。一览众山小,却也…孤独。

“我已成帝。”逍遥子平静地说,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但时间不多了。魔主即将完全苏醒,那将是席卷诸天的终末之战。”

他抬手,在虚空中一点。一幅星图展开,上面标注着诸天万界所有的重要节点。

“传我帝令:召集诸天所有仙王级以上存在,三个月后,于‘陨帝古战场’会盟。此战,关乎纪元存续。”

“陨帝古战场?”玄清倒吸一口凉气,“那里是上古诸帝与魔主最终决战之地,法则混乱,时空扭曲,危险至极…”

“正因如此,才能承受帝级交锋的余波。”逍遥子打断他,“而且…那里埋葬着昊天帝尊和其他上古帝者的遗泽。或许,我们能从中找到对抗魔主的更多方法。”

他的目光投向星图之外,仿佛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

“三个月…希望来得及。”

说完,他转身走向冰璃阁的方向。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却还残留着宁珂的气息。

他需要在那里闭关,稳固境界,同时…思考如何面对那个由他亲手创造,如今却成为灭世灾厄关键的“她”。

成为仙帝,不是终点。

而是另一场更加艰难战役的开始。

这场战役的赌注,是整个纪元的未来。

而筹码之一,是他与宁珂之间,那斩不断理还乱的因果。

逍遥子站在冰璃阁前,望着阁中那轮永不坠落的太阴虚影,轻声自语:

“师父…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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