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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埠耶达宫的终末仪式


魔域最深处,早已脱离了寻常时空概念的范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只有永恒翻涌的、最原始的混沌与湮灭之力。在这片连魔尊都需要小心翼翼穿行的绝对禁区中央,悬浮着一座无法用语言准确形容的宫殿——埠耶达宫。

它不像任何已知的建筑。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一团凝固的、不断自我吞噬又自我重生的混沌概念的具象化。宫殿的墙壁流淌着如同活物的暗影,立柱是扭曲的时间涡流,穹顶则是倒悬的、破碎的诸天星辰投影。这里弥漫的气息,能让最凶戾的魔神匍匐颤抖,让最坚定的道心瞬间崩解。因为这里是魔主纪子的老巢,是上一个纪元终结时,诸天万界“死亡”后残留的“概念残骸”堆积而成的地方。

此刻,埠耶达宫最核心的“万寂殿”内,天阴魔岳高疯正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那团包裹着宁珂的魔引光茧,将其缓缓置于大殿中央的一座祭坛之上。

这座祭坛与魔域边缘那座黑色水晶祭坛截然不同。它通体呈现出一种灰败的、仿佛万物衰亡后最终颜色的石材,表面布满天然形成的、如同腐朽血管般的纹路。祭坛呈圆形,边缘等距分布着九个凹槽,每个凹槽中都静静燃烧着一簇颜色各异的火焰——那不是凡火,而是抽取了诸天万界九种基础法则的“概念之火”:存在之火(白)、虚空之火(黑)、时间之火(银)、空间之火(金)、生命之火(青)、死亡之火(灰)、秩序之火(赤)、混沌之火(紫)、以及最中央的…终末之火(无色,却让人不敢直视)。

“总算是带回来了。”天阴魔长出一口气,妖娆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疲惫。跨越无尽虚空,躲避逍遥子最后的搏命一击,还带着一个正在向魔引转化的不稳定性体,即便是她这样的魔尊,也消耗颇大。

大殿另一侧,混沌魔尊邱鹰的身影从混沌气流中缓缓凝聚。他依旧面无表情,但那双漠然的眸子在扫过祭坛上的光茧时,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逍遥子…成了帝。”邱鹰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不带情绪,却让天阴魔的身体瞬间绷紧。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个纪元早已断了帝路!”岳高疯失声道。

“他走了一条…不同的路。”邱鹰走向祭坛,目光仿佛穿透光茧,看到了内部正在发生的剧烈变化,“以创造与毁灭的对立统一为基,重塑道果。不是昊天帝尊那种以力证道的霸者之帝,也不是上古诸帝各自领域的极致之帝…而是,造物之帝。”

“造物…”天阴魔咀嚼着这个词,脸色变幻,“那他岂不是…”

“是魔主最好的磨刀石,也是最危险的变数。”邱鹰打断她,“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逍遥子完全稳固帝境、整合诸天力量之前,完成最后的步骤,让魔主真身降临。”

他看向祭坛上的光茧:“‘她’的状态如何?”

天阴魔收敛心神,仔细感应片刻:“魔引转化已至七成。香膜皮的混沌包容特性、拦银枪的界定之力、太阴魂能的纯净容器、以及逍遥子魂源墨迹中蕴含的创造生机…这些要素都已与魔主意志初步融合。但…”

“但什么?”

“但她自身的意识…那个‘宁珂’的残留,比预想的要顽固。”天阴魔皱眉,“尤其是在最后时刻,她竟然还能向逍遥子传递意念。虽然已经被彻底压制,但就像瓷器上的裂痕,始终存在。若不能彻底抹除或同化,可能会影响最终聚合的纯粹性。”

邱鹰沉默片刻,伸出手,覆盖着混沌气流的手指轻轻点在光茧表面。他的意识深入其中,看到了光茧内部的情况:

那是一团不断变化的、光怪陆离的景象。大部分区域已经被深邃的、冰冷的魔主意志占据,演化出诸天崩塌、星辰寂灭、法则归墟的恐怖异象。但在核心处,一点微弱的、纯净的白光顽强地闪烁着。白光中,隐约可见一个白衣女子的虚影,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仿佛在抵御外界的无尽黑暗与冰冷。那是宁珂最后坚守的“自我”。

更让邱鹰注意的是,那白光周围,隐约环绕着一些极其细微的、金色的丝线——那是逍遥子魂源墨迹的残留,与宁珂的自我意识深深纠缠在一起,如同最坚韧的锚,将她牢牢固定在“宁珂”这个身份认知上。

“创造者的烙印…”邱鹰收回手指,“确实麻烦。但并非无法解决。”

他转向天阴魔:“‘灵虚真影功’最后一步的准备工作,进行得如何了?”

天阴魔精神一振,挥手间,大殿四周的墙壁上亮起无数魔纹,勾勒出一幅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阵法图:“万寂祭坛已激活,九种概念之火持续燃烧。从诸天万界三百六十个关键节点掠夺来的‘纪元衰亡之气’,已储存于埠耶达宫地下的‘终末池’中,随时可以调用。魔蛊洞天所有魔尊、魔神,都已接到谕令,在仪式开始后,将全力维持埠耶达宫与外界的隔绝,防止任何干扰。”

她顿了顿,补充道:“唯一的问题是…需要至少三位魔尊级存在同时催动阵法核心。目前埠耶达宫中,只有你我二人。”

邱鹰漠然道:“第三位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大殿中央的地面无声裂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充满疯狂与混乱意念的血色魔气喷涌而出。魔气凝聚,化作一个身高近丈、赤裸上身、皮肤布满扭曲符文的巨汉。他生有四臂,每只手中都握着一件不同的魔兵——刀、剑、斧、锤,兵刃上滴落着粘稠的、仿佛永不凝固的污血。

巨汉睁开眼,四只血红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理智,只有最纯粹的杀戮与毁灭欲望。但他看向邱鹰时,那疯狂的眼神中竟闪过一丝本能的敬畏。

“‘血戮魔尊’屠万劫。”邱鹰平静地介绍,“魔主当年亲手捏造的战争傀儡,虽无完整灵智,但力量不逊于你我。他将作为第三阵眼。”

天阴魔看着屠万劫那疯狂的眼神,心中微凛,但面上不显:“如此,万事俱备。只待魔引转化达到九成,便可启动最终仪式。”

“不必等到九成。”邱鹰走向祭坛,在正东方的位置盘膝坐下,“现在就开始。”

“现在?可是魔引尚未完全转化,成功率…”

“逍遥子已成帝,时间不在我们这边。”邱鹰打断她,“况且,‘灵虚真影功’的最后一步,本就是要在转化未彻底完成时进行——唯有保留一丝‘原体’的特性,才能让魔主真身更完美地适应这个纪元的法则框架。完全转化的魔引,反而会失去这种适应性。”

天阴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魔主当年要留下这门功法,指引我们寻找特定的‘魔引’载体,而不是随便找一个容器。”

“开始吧。”邱鹰闭上眼睛,周身混沌气流涌动,与身下的祭坛产生共鸣。

天阴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与一丝不安,走到祭坛正西方盘膝坐下。血戮魔尊屠万劫低吼一声,四臂张开,走到正北方位,重重坐下。

三位魔尊,呈三角之势,将祭坛与光茧围在中央。

邱鹰率先抬手,双手结出一个复杂到极点的魔印。那魔印仿佛包含了宇宙所有的混乱与无序,却又在混乱中暗含某种更高的“混沌秩序”。

“灵虚真影,万化归宗。以魔为引,重塑真形。”

随着他的吟唱,祭坛边缘的九簇概念之火猛地窜高,火焰颜色变得更加纯粹、妖异。大殿四周墙壁上的阵法图逐一亮起,无数魔纹如同活过来的黑色蝌蚪,从墙壁上游离而出,在空中交织,最终全部汇聚向祭坛中央的光茧。

天阴魔紧随其后,结出另一道魔印,那印诀阴柔诡谲,仿佛能引动生灵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欲望:“虚影凝实,真灵归位。纪元衰亡,铸就不朽。”

地底传来轰鸣,大殿的地面变得透明,下方出现一个无边无际的、翻滚着灰败雾气的池子——正是储存了诸天万界“纪元衰亡之气”的终末池。此刻,池中的衰亡之气如同被无形之手攫取,化作三百六十道灰蒙蒙的气流,冲破地面,注入祭坛。

屠万劫没有结印,他只是仰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咆哮声中蕴含的纯粹毁灭意志,化作了第三股启动力量,注入阵法。

“轰——!!!”

整个埠耶达宫剧烈震动起来!万寂殿中央,祭坛上的光茧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黑暗光芒!

光茧内部,宁珂那蜷缩的自我意识,立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与侵蚀!

如果说之前魔主意志的渗透像是缓慢的溺水,那么此刻,就像是整片死亡的海洋直接灌入了她的灵魂!那冰冷、古老、漠然、充斥着终末与毁灭概念的意志,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击着她最后坚守的那一点白光。

“啊——!!!”

无声的惨嚎在她意识深处响起。白光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周围那些金色的、属于逍遥子魂源墨迹的丝线,开始一根根绷断、消融。

无数的画面、声音、感受,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灌入她的意识:

她“看到”了上一个纪元的终结——星辰如同燃尽的炭火般接连熄灭,法则的脉络寸寸断裂,无数强大的存在在哀嚎中化为飞灰,最终一切归于混沌与虚无…那是魔主纪子的“记忆”片段。

她“感受”到了那种漠视一切、视万物为刍狗、渴望将所有存在都拖入终末深渊的冰冷“快意”…那是魔主的“情感”投射。

她“理解”了“灵虚真影功”的本质——这不是简单的夺舍或附身,而是将她的存在本身,作为“引子”和“模具”,吸引散落在诸天万界、封印在各处的魔主意志碎片,以她的“画皮”之体为基,以纪元衰亡之气为薪柴,重新聚合、锻造出一具完美适应这个纪元、能够承载魔主全部力量的“真身”!

而她,宁珂,这个由逍遥子创造的存在,将会在这个过程中彻底消失。她的身体会成为魔主的躯壳,她的灵魂会成为魔主意志复苏的养料,她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除、覆盖。

甚至,因为她是逍遥子以创造法则缔造的“奇迹”,魔主以她为基重塑的真身,将天然具备对抗逍遥子“造物之帝”法则的特性!

“不…不要…”微弱的意念在黑暗中挣扎。

她不想消失。

她还想再看一眼冰璃阁的月光,还想再听逍遥子叫一声“师父”,还想再和年媚儿、天霓裳她们论道品茶…她还想…真正地、以“宁珂”的身份,活一次。

但这些念头,在那浩瀚无尽的魔主意志面前,渺小得如同狂风中的烛火。

白光越来越暗淡,范围越来越小。金色的丝线已经断了大半。

祭坛外,三位魔尊的施法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邱鹰的混沌魔气、天阴魔的阴蚀魔力、屠万劫的毁灭魔意,三股力量在祭坛上空交织成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隐隐浮现出一尊顶天立地、模糊不清的巨影——那是魔主纪子的“概念虚影”,是功法凝聚出的、用来吸引和整合意志碎片的“模具”。

“魔引化形,虚影纳灵!”邱鹰厉喝。

祭坛上的光茧应声破裂!

不是炸开,而是如同花朵绽放般,层层剥离。最终显露出内部的宁珂——或者说,是正在向非人形态演变的“某物”。

她的身体悬浮在空中,依旧是那袭白衣,但白衣之下,肌肤表面布满了流动的黑暗魔纹。她的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长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变成了纯黑色,末端流淌着细小的空间裂缝。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眉心——那道原本细微的黑暗印记,此刻已经扩大,变成一个缓缓旋转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微型黑洞。

她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已经很难用“仙”或“魔”来简单界定。那是一种更加本源、更加混沌的力量,既有太阴之力的纯净基底,又有魔主的终末意境,更有混沌源泥的包容特性…种种矛盾的力量,在她体内达成了诡异的平衡。

但这平衡是脆弱的,是过渡态的。

“就是现在!”天阴魔眼中精光爆射,“接引魔主意志碎片,注入魔引之体!”

埠耶达宫之外,魔蛊洞天的各个方向,同时亮起数十道冲天魔光!那些都是封印着魔主意志碎片的关键节点。此刻,在“灵虚真影功”的牵引下,封印被强行冲开,一道道或狂暴、或阴冷、或疯狂、或漠然的意志碎片,化作颜色各异的流光,划破魔域的天空,如同百川归海,朝着埠耶达宫汇聚而来!

“嗖!嗖!嗖!嗖!…”

一道道意志碎片穿透宫殿壁垒,直接注入悬浮的宁珂体内!

每注入一道碎片,她的身体就剧烈震颤一次,身上的魔纹就变得更加复杂一分,眉心的黑洞就旋转得更快一分,气息也向着魔主的本质靠近一分!

她的意识,在这无数意志碎片的冲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瞬间被淹没、撕碎…

最后的白光,熄灭了。

最后一根金色丝线,崩断了。

“宁珂”的存在痕迹,被彻底抹除。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正在快速“充实”起来的、冰冷的、古老的、漠然的…魔主意志集合体。

但仪式还没有结束。

邱鹰、天阴魔、屠万劫同时暴喝,将自身的魔尊本源毫无保留地注入上方的黑色漩涡,注入那尊魔主的概念虚影!

“虚影凝实,真身降临!以纪元衰亡为薪,以诸天法则为祭!归来吧,纪子!”

“轰隆隆隆——!!!”

整个埠耶达宫,不,整个魔蛊洞天,都在这声呼唤中疯狂震动!终末池中所有的衰亡之气被一次性抽空!九簇概念之火燃烧到极致,然后齐齐熄灭——它们蕴含的法则概念也被尽数抽取!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祭品,所有的准备…

最终,汇聚到一点——那悬浮的、已经失去了“宁珂”所有特征的躯壳,以及上方那尊越来越凝实的魔主虚影!

虚影开始缓缓下沉。

躯壳开始缓缓上升。

二者,即将重合。

一旦重合,“灵虚真影功”的最后一步就将完成。魔主纪子,将以宁珂的“画皮”之体为基础,融合所有意志碎片,吸纳纪元衰亡之气与诸天法则概念,重塑出完美适应这个纪元的、真正的、完全体的——灭世魔主!

邱鹰和天阴魔的眼中,都露出了近乎狂热的期待。他们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

然而…

就在虚影与躯壳即将接触的亿万分之一刹那…

异变陡生!

那具已经失去了所有“宁珂”意识、本该成为纯粹容器的躯壳,眉心那个旋转的黑洞,突然…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黑洞深处,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纯粹的白光,如同穿越了无尽时空,悄然亮起。

那不是宁珂的意识。

那是…更深层的、烙印在这具“画皮”存在最本源处的…某个“印记”。

是当年,那缕太阴魂能,在蘸取逍遥子的魂源墨迹,亲手“画”下自己眉眼时,无意间、或者说必然地…留下的一个“签名”。

一个属于“创造”本身的、不可磨灭的“签名”。

这个签名,不属于宁珂,不属于逍遥子,甚至不属于任何个体。

它属于“创造”这个行为,这个法则,这个概念本身。

是“无中生有”这一奇迹,在发生时,自然留下的…“存在证明”。

魔主的意志可以抹除宁珂的意识,可以覆盖逍遥子的烙印,可以扭曲混沌源泥的特性…

但它无法彻底抹去这个“存在证明”。

因为要抹去它,就等于否定了“这具身体被创造出来”这个事实本身。而否定这个事实,魔主以这具身体为基重塑真身的计划,就会从根源上崩塌。

所以,这个印记,一直被保留着,隐藏在最深最深处。

直到此刻,在魔主意志即将完全入驻、彻底掌控这具身体的最终时刻…

它,被触发了。

停滞的黑洞,重新开始旋转,但旋转的方向…似乎与之前有了极其细微的不同。

下沉的魔主虚影,与上升的躯壳,终于…

重合了。

“嗡——————”

一声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宇宙根源的共鸣,响彻埠耶达宫,响彻魔蛊洞天,甚至隐隐传出了魔域,回荡在诸天万界的法则层面!

重叠之处,爆发出吞没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

黑暗持续了足足三息。

三息之后,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

祭坛上空,一道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

依旧是宁珂的容貌,但那双眼睛…左眼是纯粹的、吞噬一切的漆黑,右眼却是旋转的、演化万物的混沌灰白。

祂站在那里,没有散发任何气息,但邱鹰和天阴魔,乃至没有完整灵智的屠万劫,都在同一时间,灵魂战栗,不由自主地…跪伏下去。

不是自愿,而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

仿佛蝼蚁见到了亘古长存的星空,水滴见到了无垠浩瀚的海洋。

祂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白皙的、由香膜皮构成的手掌上,此刻隐隐有无数世界的生灭景象在皮肤下一闪而过。

“熟悉…又陌生。”祂开口,声音非男非女,非老非少,仿佛是无数声音、无数时代的叠响,带着一种漠然的、仿佛万物终结般平静的语调,“这具容器…不错。尤其是那个‘印记’…很有趣。”

邱鹰保持着跪姿,低头恭敬道:“恭迎魔主归来!灵虚真影功已成,纪元终末,即将由您亲手开启!”

天阴魔也颤声道:“魔主陛下,逍遥子已成造物之帝,将是您归来后的第一个阻碍…”

“造物之帝…”魔主纪子(我们暂时仍用此称呼)轻轻重复这个词,右眼的混沌灰白微微旋转,“创造与毁灭的对立统一…确实是一条新路。难怪能触动那个‘印记’。”

祂抬起手,掌心向上。无声无息间,掌心上方三寸处,一个微型的、完整的世界虚影诞生了——山川河流,草木虫鱼,生灵繁衍…然后在下一瞬,这个世界无声无息地走向衰亡、崩塌、最终归墟,化作一缕灰气,被祂吸入掌心。

“这个纪元,比上一个…要脆弱。”祂评价道,语气平淡得像在点评一杯水的温度,“但也…更有趣。”

祂的目光投向埠耶达宫之外,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看到了正在冰璃阁闭关稳固境界的逍遥子,看到了正在陨帝古战场集结的诸天强者,看到了这个纪元芸芸众生的挣扎与希望…

“三个月后,陨帝古战场…”魔主纪子微微歪头,这个原本属于宁珂的习惯性小动作,此刻由祂做出来,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违和感,“也好。就在那里,为这个纪元…画上**吧。”

祂走下祭坛,脚步落地无声。所过之处,空间自动扭曲、让路,时间流速变得紊乱。埠耶达宫本身仿佛都在因为祂的苏醒而欢欣颤抖。

“召集所有魔尊、魔神。”魔主纪子平静地下令,“三个月内,整合魔域一切力量。待吾完全熟悉这具新身,掌控这个纪元的法则框架…便是终末开启之时。”

“谨遵魔主谕令!”邱鹰和天阴魔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狂热。

魔主纪子不再言语,祂走向万寂殿深处,那里是埠耶达宫最核心的“归墟之间”,是祂当年沉眠的地方。祂需要一点时间,彻底消化这具新身体的所有特性,尤其是…那个“创造”留下的“印记”。

在踏入归墟之间的前一刻,祂的脚步微微一顿。

左眼的纯粹漆黑中,似乎…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几乎不存在的、属于“宁珂”的茫然。

但下一瞬,就重新被冰冷与漠然取代。

祂走进了黑暗之中。

埠耶达宫,重归死寂。

但一种山雨欲来、纪元将终的恐怖压抑感,已经以魔蛊洞天为中心,开始向着整个诸天万界,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弥漫开来。

而在冰璃阁中,刚刚结束一轮调息的逍遥子,忽然心有所感,猛地睁开双眼。

他的目光穿透仙庭重重禁制,望向魔域方向,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开始了…”

他感应到了。

那个熟悉又陌生、让他痛彻心扉又必须面对的气息…

正在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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