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雪葬并蒂(第一世.下)
一、雪原裂痕
赵王二十四年,正月初一,黎明前最暗的一刻。
并蒂莲残影碎成的光屑,仍在雪风里旋飞,像一场逆向的流星雨。
赵琴赤足立于裂口边缘,银白火种悬在她左肩;玄衣被铁索拖行,猩红火种悬在他右肩。
两粒火种同时跳动,频率逐渐重合——“咚……咚……”
每一次跳动,雪原便裂开一道更细的缝,缝内透出银红交缠的光,像有人在天幕上刺绣并蒂莲的纹路。
溟的声音自雪背降下,冷得像断刃——
“花叶永错,不得相见。”
声音落处,裂缝突然闭合,像巨兽合拢獠牙。
赵琴与玄衣同时被拖向相反的方向——银白拖向雪面,猩红拖向雪底;一个上升,一个下沉;一个被光托举,一个被黑暗吞噬。
二、遗灯·第一盏
闭合的最后一瞬,赵琴伸指,指尖触到玄衣心口铁索——铁索在她指腹下,轻轻跳了一下:“咚。”像回应,又像诀别。
她唇形无声,却固执开合——
“等……我。”
玄衣被拖入黑暗前,唇形同样无声,却用血在雪面写下一行字——
“雪葬并蒂·Loop001”
血字凝成赤晶第一瓣,晶心刻一行小字:
“雪发缺右,玄衣缺左,缺口处,候第九次心跳。”
晶瓣合拢,拖入地脉,沉入忘川源头;银白火种同时没入雪面,沉入血海底。
雪原恢复平静,像从未裂过;唯余一朵极小的红花,无叶,托火种,开在裂缝最深处,像雪里第一朵春,又像永夜第一颗星。
红花跳了一下:“咚。”像第一颗心跳,又像第十颗心跳。
三、雪葬·并蒂
雪原最高处,埋着一粒透明花种。花种内,两滴血已贴合完毕,像两半镜,终于拼成圆;圆心,轻轻跳了一下:“咚。”像第一颗心跳,又像第十颗心跳。
雪原下,雪地上,开出一朵极小的红花,无叶,托火种。火种跳,像回应,又像诀别——“咚。”
雪原上,雪继续下,一层层覆盖,一层层埋葬,像给世界盖上一张从未书写的白纸。
纸上,唯余一朵红花,无叶,托火种;唯余一行血字,被雪覆盖,却永不褪色;唯余一声心跳,被雪埋葬,却永不沉默。
雪葬并蒂,葬的是花,葬的是叶,葬的是名字,却葬不掉缺口处那粒透明火种——
它每七秒跳一次,像给雪原钉下一枚永不生锈的钉;它每七秒亮一次,像给永夜点上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四、遗音·第一声
雪原下,雪地上,埋着一枚透明花种。花种内,两滴血已贴合完毕,像两半镜,终于拼成圆;圆心,轻轻跳了一下:“咚。”像第一颗心跳,又像第十颗心跳。
雪原上,雪继续下,一层层覆盖,一层层埋葬,像给世界盖上一张从未书写的白纸。
纸上,唯余一朵红花,无叶,托火种;唯余一行血字,被雪覆盖,却永不褪色;唯余一声心跳,被雪埋葬,却永不沉默。
雪原尽头,走来一个灰衣人,肩挑一盏青灯,灯罩裂了缝,火光却稳定得诡异。
他名“无咎”,官籍摆渡人,专渡那朵来不及盛放的花。
他俯身,摘花,别在鬓边,花在他发上,轻轻跳了一下:“咚。”
他笑,笑得比雪更冷,比血更艳:“我便是灯,灯便是我。”
他张手,身体向前,轻轻一跃——“咚。”
第一颗心跳,在绝对黑暗里,轻轻炸响。
雪原下,雪地上,开出一朵极小的红花,无叶,托火种。火种跳,像回应,又像诀别——“咚。”
五、尾声·第一盏灯
战国史官书:“赵王二十四年,正月初一,邯郸大雪,闻笛村赵氏女与胡奴玄衣,雪葬并蒂,红花遍地,无叶,托火种。后人每于雪夜,闻雪原上有脚步声,脚步声里,映出两道相拥的侧影:雪发与玄衣,各缺一半,却在雪里,缓缓贴合。”
而史官不知,雪原下,埋着一枚透明花种。花种内,两滴血已贴合完毕,像两半镜,终于拼成圆。圆心,轻轻跳了一下——“咚。”像第一颗心跳,又像第十颗心跳。
银红水珠自忘川跃出,掠过人间风雪,掠过桐木琴,掠过红花,掠过雪原——轻轻落在花种之上,水珠内,映出雪发与玄衣,同时伸手,同时回望——隔着即将开启的十世,隔着一条名叫“无渡”的河——轻轻说出一声,无人听见的——“等我。”
——第一世·雪葬并蒂·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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