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外的脚步声，停在三米之外。

危险预警技能在脑内尖锐嗡鸣，像烧红的针，扎进太阳穴。林晚晚从椅子上弹起，抓起背包闪到门侧，电击器紧紧攥在右手。

门外传来压低嗓音的交谈：

“确认在里面？”

“监控显示进去后没出来。”

“老板说要活的，至少问出东西藏哪……”

话音未落，门锁处传来金属撬动的细微咔哒声。

林晚晚屏住呼吸。

系统光幕自动弹出，淡蓝文字快速滚动：

【检测到三人威胁体：职业打手概率87%】

【建议：兑换格斗精通（临时）需300积分，宿主当前积分：50】

【备选方案：启用环境道具……分析中……】

积分不够。

她目光扫过包厢——五平米空间，一台电脑桌，一把转椅，墙角堆着三个空矿泉水瓶。

门锁“咔”一声弹开。

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

一只戴黑手套的手伸进来。

就是现在！

林晚晚抡起转椅狠狠砸向那只手！

“啊——！”门外惨叫。

她趁势拉开门，电击器怼向最近那人的脖颈。蓝色电弧炸响，壮汉抽搐倒地。

但另外两人已经冲进来。

左边是个光头，脸上有道疤，从眉骨划到嘴角。右边是个瘦高个，左手缺了小指。两人手里都握着甩棍。

“小娘们挺辣。”疤脸舔了舔嘴唇，“赵总要我们‘请’你过去，但你这么不配合……”

瘦高个甩棍横扫，直砸她面门！

林晚晚矮身躲过，椅子腿抡向对方膝盖。“咔嚓”一声，椅子散架，瘦高个踉跄后退。

疤脸趁机扑上来，甩棍砸向她后脑。

危险预警疯狂尖叫。

林晚晚向前翻滚，甩棍擦着后背划过，火辣辣的疼。她抓起地上半截椅子腿，反手捅向疤脸腹部。

疤脸闷哼一声，却抓住椅子腿，把她整个人抡起来砸向墙壁！

“砰！”

后背重重撞墙，五脏六腑都在翻腾。林晚晚咬牙，趁疤脸靠近时，电击器最后一次放电，怼在他大腿内侧。

疤脸惨叫着倒地抽搐。

瘦高个已经爬起来，从后腰拔出一把弹簧刀。

“本来只想带人走。”他眼神阴冷，“但现在，你得见点血。”

刀刃刺来！

林晚晚侧身，刀锋划破左臂，血瞬间浸透衣袖。剧痛反而让她清醒，她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膝盖狠狠顶向对方腹部。

瘦高个吃痛弯腰，她趁机夺刀，反手扎进他肩膀。

不是要害，但足够让他失去战斗力。

瘦高个惨叫着松手，刀还插在肩上。林晚晚拔出刀，血溅了她一手。

三个打手惨叫地倒在地上。

她撑着墙站稳，左臂伤口深可见骨，血顺着手腕往下滴。后背的淤伤和膝盖的擦伤，让她疼痛难忍，但她没时间处理。

危险预警的嗡鸣停了。

但系统弹出新警告：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下降：失血13%，轻微脑震荡，多处软组织挫伤】

【建议立即就医】

【同时检测到新威胁源靠近：车辆引擎声，距离200米，加速中】

林晚晚抓起背包冲出包厢。

网吧前台空无一人，黄毛网管不知去向。她冲出大门，凌晨的街道空荡荡，只有路灯投下惨白的光。

引擎声从街角传来。

一辆黑色SUV拐进这条街，车窗贴着深色膜，车速很快。

跑不过。

她转身冲进对面小巷。

巷子窄而深，堆满垃圾桶和杂物。她忍着膝盖剧痛狂奔，身后传来急刹车声和车门开关声。

至少四个人。

“分头追！老板说了，死活不论！”

脚步声分散开来。

林晚晚拐进岔路，翻过一道矮墙，落地时伤口撕裂，疼得眼前发黑。

她靠墙喘息，掏出手机想报警，却发现屏幕碎裂——刚才打斗时撞坏的。

该死。

远处传来犬吠。

她想起这片老街区后面有个废弃服装厂，小时候跟剧组来拍过戏，里面有无数货架和布匹堆，像迷宫。

去那里。

她撕下T恤下摆草草包扎左臂，继续往前跑。失血让视线开始模糊，好几次差点绊倒。

服装厂的铁门虚掩着。

她钻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月光从破窗户漏进来。空气里弥漫着布料发霉和机油的味道。

货架像沉默的巨人排列到深处。

她躲进最里面两排货架之间的缝隙，缩在阴影里，屏住呼吸。

外面传来脚步声和手电光束。

“肯定跑进来了。”

“分头搜。”

光束在货架间晃动。

林晚晚握紧从瘦高个那里夺来的弹簧刀，刀刃上的血已经凝固。她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

手电光扫过她藏身的缝隙前。

停住。

一个黑影站在货架外。

“找到你了。”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

光束照进来，刺得她睁不开眼。

黑影走近，是个平头壮汉，手里握着甩棍：“挺能跑啊？可惜……”

他突然顿住，手电光照在她脸上，表情变得古怪：“等等，你是……林晚晚？”

林晚晚没说话。

壮汉关掉手电，压低声音：“赵建国要抓的是你？”

“是又如何。”

黑暗中，壮汉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说：“三年前，我妹妹李薇想当演员，被赵建国的经纪人骗去签了卖身合同。我找了他三个月，后来听说……她跳楼了。”

他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带着血味。

“警察说是自杀，但我知道不是。”壮汉蹲下身，“你直播里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林晚晚盯着他的眼睛：“李薇今年应该十九岁。圆脸，右眼角有颗泪痣，对吗？”

壮汉浑身一震。

“她还活着。”林晚晚说，“昨晚我刚把她从赵建国的别墅里救出来，现在在警察那里做笔录。”

空气死寂。

良久，壮汉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医疗包扔给她。

“里面有三支止血针，还有绷带。”他说，“后门在东南角，从通风管道爬出去，通到隔壁旧仓库。仓库后墙有个狗洞，出去是河边。”

林晚晚接过医疗包：“你不抓我？”

“我欠你一条命。”壮汉转身，“但只有今晚。天亮之后，赵***发现我没完成任务，到时候我会跑路。你最好也躲起来。”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

“对了，赵建国在澳门有个地下赌场，专门给圈里人洗钱。账本在他情妇那儿，那女人叫莉莉，住滨江国际公寓2801。她每周三下午会去美容院，那是唯一的机会。”

说完，他消失在货架间。

外面传来他的喊声：“这边没有！去那边看看！”

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晚晚快速给自己注射止血针，用绷带重新包扎伤口。疼痛缓解了些，但失血过多的眩晕感还在。

她按壮汉说的路线，爬通风管道，钻狗洞，终于来到河边。

凌晨的风带着水腥气。

她靠在桥墩下，打开手机——屏幕碎了，但还能用。电量只剩7%。

她拨通张律师的电话。

“晚晚？”张律师声音清醒，显然没睡。

“张律师，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她语速很快，“第一，把我邮箱里的证据再备份十份，分别寄给九家主流媒体和监察委。第二，帮我查滨江国际公寓2801住户‘莉莉’的所有信息，特别是她和赵建国的资金往来。”

“你人在哪？声音不对劲。”

“我没事。”林晚晚看着自己染血的左手，“但赵建国想让我消失。如果我三天内没联系你，就把所有证据公开。”

“晚晚——”

“拜托了。”

她挂断电话，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母亲接得很快，声音带着睡意：“晚晚？这么晚了……”

“妈，听我说。”林晚晚尽量让声音平稳，“你现在马上带着弟弟去外婆家，手机卡拔了扔掉。三天内不要联系我，也不要回家。”

“出什么事了？！”

“别问，照做。相信我。”她顿了顿，声音软下来，“妈，我爱你。”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压抑的哽咽：“……妈知道了。你小心。”

通话结束。

电量3%。

她点开微博，用小号发了条定时微博：

“如果我失踪了，凶手是赵建国。证据已委托律师和媒体公开。——林晚晚”

定时发送：明天中午12点。

做完这一切，电量耗尽，手机关机。

她靠在桥墩上，看着河对岸横店的灯火。那些高楼大厦里，有人纸醉金迷，有人彻夜拍戏，也有人像她一样，在黑暗里流血。

但她不后悔。

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她用没受伤的右手，从背包里摸出那个银色U盘。

月光下，U盘边缘反着冷光。

这里面装着秦泽、苏晴、赵建国的罪证，也装着她搏命换来的筹码。

“还没结束呢。”她低声说。

远处传来警笛声。

越来越近。

她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向警灯闪烁的方向。

每走一步，膝盖都在抗议。

但她走得很稳。

因为身后是深渊。

而前方——

是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和必须踏碎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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