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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故人收债


苏炳离开后,那股无形压力消散,王天佑和王玉娇瘫软在地,半天回不过神,周围百姓的窃窃私语,像刀子一样扎在他们心口。

“哥,他……他真的走了?”王玉娇声音发颤。

王天佑猛地爬起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顾不上地上狼藉,也顾不上看热闹的百姓,拽着王玉娇就往家里冲。

“快!去把爹叫来!张仙长可能已经到了!”

他脑子里只回荡着苏炳那句话:“回去告诉张俭,洗剑池的故人,回来收债了。”

这五个字,像魔咒一样,让他心惊肉跳。

王府大堂,气氛凝重。

王老爷子王德发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如水,下首坐着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的青年,约莫三十出头,面容清瘦,眼神中带着一丝傲气。

正是青云宗外门弟子,张俭。

“家主,不必如此焦急,区区凡人,何足挂齿?”张俭端起茶盏,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刚到王府,便听说了王家兄妹在巷口受辱之事,一个散修竟敢在他即将到来的地方撒野,简直是不知死活。

王德发苦笑一声:“仙长有所不知,那人……非同寻常啊。”

这时,王天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额头磕破,狼狈不堪。

“爹!仙长!”他扑通一声跪下,将巷口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尤其提到苏炳对青云宗了如指掌,以及最后那句“洗剑池的故人,回来收债了”。

张俭原本悠哉品茶的动作,猛地僵住,茶盏在他手中轻轻颤抖,茶水溢出,烫得他手一抖。

“你说什么?洗剑池?”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是……是的!那人就是这么说的!”王天佑以为张俭震怒,连忙磕头,“那贼子还说仙长您炼气三层,卡了十年,被派到外事堂专门敛财……简直是胡说八道!”

张俭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恐惧。

炼气三层,卡了十年,外事堂敛财……这些都是宗门内部秘辛,连他王家父子都不可能知道,那个散修,到底是什么来头?洗剑池……那个禁忌之地,怎么会有人提及?

“放肆!”张俭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怒喝一声,一股炼气三层的灵力波动散开,震得大堂内桌椅轻颤。

他要用气势掩盖内心的惶恐。

“区区野修,竟敢妄议仙门!老夫这就去会会他,让他知道何为天高地厚!”他拂袖而起,作势要走。

“等等。”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在大堂内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不知何时,苏炳已站在大堂门口,他一袭青衫,身形挺拔,脸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只是路过。

整个大堂瞬间鸦雀无声,王德发父子吓得魂飞魄散,王玉娇更是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张俭的脸色煞白,他看着苏炳,就像看到了鬼。

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波动,但那双淡漠的眼睛,却让他如坠冰窟。

“你……你是何人?”张俭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沙哑。

苏炳缓步走进大堂,每一步都像踩在张俭心上。

“我不是让你回去告诉张俭,洗剑池的故人,回来收债了吗?”他目光落在张俭身上,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你……你究竟是谁?”张俭瞳孔骤缩,牙关紧咬。

洗剑池,那是青云宗最黑暗的秘密,是埋葬了无数天才和罪恶的地方。

一个能说出这个名字的人,绝不可能是普通的散修。

“我是谁不重要。”苏炳走到张俭面前停下,身高上的差距,让张俭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重要的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什么?我从未见过你!”张俭色厉内荏地反驳。

苏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青云宗欠我的,又何止是你一人?”他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先撞上来,那便从你开始。”

他抬手,指尖轻点,一道微不可察的灵光射出,没入张俭的眉心。

张俭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想反抗,却发现浑身灵力被禁锢,动弹不得。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惊恐地嘶吼。

“没什么,只是让你说点真话而已。”苏炳淡淡道。

他看向王德发,目光如炬:“王家主,你可知,你王家祖传的香炉,为何会引来青云宗的关注?”

王德发颤声道:“小人不知,只知那香炉乃是……”

“那香炉,并非宝物。”苏炳打断他,“它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宝物,是藏匿在香炉之下的天机盘残片。”

王德发父子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

“而青云宗费尽心机收集天机盘残片,目的也并非推演天机。”苏炳看向张俭,眼神冰冷,“而是为了寻找身负特殊体质之人,作为炼制‘还阳金丹’的主药!”

此言一出,王德发父子如遭雷击,还阳金丹?那可是传说中能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仙丹!但炼制这种丹药,需要活人做药引,而且必须是天赋异禀的修道圣体!

“不……不可能!青云宗乃是正道仙门,怎会行此等邪恶之事!”王德发失声叫道。

苏炳冷笑一声,目光扫向张俭,语气带着命令:“张俭,把你所知道的,关于‘七窍玲珑心’的一切,说出来。”

张俭身体猛地一颤,他想闭嘴,却发现嘴巴不听使唤。

“七……七窍玲珑心……乃是炼制还阳金丹的最佳主药……”他声音干涩,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痛苦,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强迫他开口。

“宗门多年前便开始寻找,通过宗主手中的一片天机残片推演,最终锁定在……锁定在大炎王朝京城,皇宫之内……”

“那人是……皇室公主,名叫……李若冰……”

“她身负七窍玲珑心,天生亲近大道,却寿元有缺,活不过二十。宗门一直在暗中观察,待她年满十八,便……便将其带回宗门,作为还阳金丹的主药……”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扎在王德发父子心头,他们引以为傲的“仙门”,竟是如此阴险毒辣!

苏炳听完,眼神中的寒意更甚,他收回指尖灵光,张俭瞬间瘫软在地,大口喘息,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

“现在,你还觉得青云宗是正道仙门吗?”苏炳看向王德发,语气淡漠。

王德发面如土色,连连摇头:“不……不敢了!小人有眼无珠,求仙师恕罪!”

“恕罪?”苏炳轻哼一声,“你们王家仗势欺人,为虎作伥,也并非无辜。不过,今日之事,我可以不与你王家计较,但从此以后,你王家,必须为我所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俭,语气森寒:“张俭,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死,二是……带我去京城皇宫,助我一臂之力。”

张俭猛地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求生的欲望,他知道,在苏炳面前,他连自杀都做不到。

“我……我愿意效力!”他声音嘶哑。

苏炳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他看向窗外,京城方向,目光深邃,“青云宗,你们的债,我苏炳,会一笔一笔慢慢讨回来。”

说完,他身影一闪,消失在大堂,只留下瘫软在地的王家父子和张俭,以及满屋子的死寂。

苏炳的身影消失,大堂内的空气仿佛才重新开始流动,死寂被粗重的喘息声打破。

王德发父子瘫在地上,汗水浸湿了衣背,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他们看着同样瘫软如泥的张俭,眼神里再无半分敬畏,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深的恐惧。

仙门?狗屁的仙门!这就是一群披着仙皮的恶鬼!

张俭挣扎着,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他脸上血色尽褪,眼神空洞,嘴里无意识地呢喃:“完了……全完了……”

背叛宗门,是死路一条,可刚才那人的手段,让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他踉踉跄跄地冲出大堂,仿佛要逃离这个噩梦之地,他要跑,跑得越远越好!

然而,刚踏出王家大门,一股寒意便从背后袭来,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苏炳就站在他面前的街道上,背对着他,仿佛从未离开。

“想跑?”苏炳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张俭的心口。

“不……不敢!”张俭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仙师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苏炳没有回头。

“你眉心的东西,能让我随时知道你在想什么,也能……随时要你的命。”他语气平淡,“别动歪心思,比如捏碎你的宗门传讯符。”

张俭浑身剧烈一颤,下意识地摸向怀中,那里确实藏着一枚紧急传讯符,他最后的一丝侥幸,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击碎。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蛛网缠住的飞虫,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出猎食者的掌控。

“是,是!小人绝不敢有二心!”张俭的声音带着哭腔。

“起来吧。”苏炳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张俭身上,“去京城,需要多久?”

“若……若用宗门最快的飞行法器,一日可达,但小人地位低微,没有那种法器……靠双腿,至少要半月。”张俭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必了。”苏炳从袖中取出一张平平无奇的黄纸符箓,随手一抛。

符箓在空中无火自燃,一道柔和的青光瞬间将两人包裹,张俭只觉脚下一轻,眼前的景物开始飞速倒退,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身体却感受不到丝毫的颠簸与不适。

他骇然地看着脚下,他们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贴地飞行,比他见过的宗门执事的飞行法剑还要快上数倍!

这是什么手段?符箓?如此恐怖的速度,至少也是吐纳境长老才能炼制的上品符箓吧?

他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说说京城的情况。”苏炳的声音在风声中清晰地传来,不带一丝情绪。

张俭不敢怠慢,将自己所知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此次负责京城之事的是内门执事,刘青云刘长老,筑基初期修为。他在京城潜伏已久,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家名为‘回春堂’的药铺老板。”

“回春堂?”苏炳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是,宗门在京城的力量,都以回春堂为据点,刘长老已经买通了宫内的一位大太监,作为内应。”

张俭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公主李若冰的十八岁生辰,就在三日之后。宗门的计划是,在生辰宴当晚动手,届时宫中防卫因庆典而松懈,他们会利用内应制造混乱,趁机将公主‘偷走’,制造一场暴病而亡的假象。”

“他们对公主的身体状况,似乎了如指掌?”苏炳问道。

张俭的脸色更加苍白,声音也压得更低:“是……据说刘长老手里,有宗主给的另一块天机盘残片,那残片能感应到‘七窍玲珑心’的气息和状态,公主殿下寿元有缺的秘密,恐怕……也是宗门通过残片推演出来的。”

“呵,好一个青云宗。”苏炳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张俭看着苏炳冷峻的侧脸,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洗剑池……

宗门典籍里对这个地方讳莫如深,只有寥寥几句记载,称其为“宗门弃徒与罪人的流放之地,有进无出”。

他曾听一位喝醉了的内门师兄吹嘘过,几十年前,宗门曾出过一个万年不遇的绝世天才,天生剑体,光芒盖过了当时所有的天骄,但后来不知为何,此人触犯了宗门禁忌,被废去修为,打入了洗剑池。

难道……

这个猜测让他浑身冰冷,不敢再想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歇,速度缓缓降下,一座雄伟巍峨的巨城,出现在地平线上。

城墙高耸入云,气势磅礴,宛如一条匍匐的巨龙,城门之上,“大炎京城”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到处张灯结彩,悬挂着庆祝的幡旗,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

谁能想到,这繁华之下,正酝酿着一场针对皇室公主的阴谋。

苏炳和张俭混在人流中,走进了城门。

张俭低着头,神色紧张,生怕被宗门同僚认出来。

苏炳却神色自若,目光扫过四周,强大的神识悄然散开,感知着城中的每一丝异常的灵力波动。

突然,他脚步一顿。

前方不远处,一队禁军护卫着一辆极其奢华的马车,正缓缓驶来,马车由四匹神骏的灵马拉动,车身由千年沉香木打造,帘幕上绣着金色的凤凰图腾。

一股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从马车周围的护卫身上散发出来,虽然隐晦,但远超寻常武者。

“是……是刘长老的车驾!”张俭看到那马车的瞬间,脸色煞白,声音都在发抖,“那几个护卫,都是内门弟子!他们……他们正朝着皇宫的方向去!”

苏炳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为首的一名护卫腰间的玉佩上。

那是一块青云样式的玉佩,是青云宗内门弟子的身份标识。

他眼神一凝。

“你说,他们三日后才动手?”苏炳的声音,冷得像冰。

张俭看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计划……计划是这样的啊……”他结结巴巴地回答,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苏炳抬头,望向远处那片金碧辉煌的宫殿群,眸光深邃。

“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他们已经提前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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