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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亲戚的冷眼


清晨的寒意还未完全消散,白家那间低矮的茅草屋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气氛比屋外愈发凝滞。

米缸早已彻底见了底,干净得如同被水反复冲洗过一般。

最后一把糙米,在昨夜便已熬成了那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

此刻,一家人的肠胃正被饥饿一点点啃噬,那感觉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体内蠕动、撕咬。

白周氏坐在炕沿,整个人被愁云笼罩,脸色惨淡如纸。她一声接一声的叹息,仿佛重锤一般,几乎要压垮她本就佝偻的脊背。

她那浑浊的目光,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缓缓逡巡,最终落在了正默默收拾碗筷的女儿亦落身上。

“落儿……”白周氏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一般,“……去你邻村姑姑家走一趟吧。”

亦落的手猛地顿了一下,就像被定住了一般。姑姑白巧娥,嫁到了邻村柳树屯,姑父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虽说他们家境不算富裕,但与自家这破败的光景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只是……一想起姑姑往日里那总是带着几分审视和疏离的眼神,亦落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娘……”她有些迟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去吧,孩子。”白周氏的眼里满是恳求,那目光就像两把钩子,紧紧地钩住了亦落的心。

“总不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家人饿死。好歹借半升米,撑过这两日,你哥说不定就能揽到短工了。”

看着母亲眼中那深深的绝望,以及哥哥出门时那沉默而沉重的背影,亦落强忍下喉咙里的涩意,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嗯,我去试试。”

她仔细地理了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补丁最少的粗布衣裳。

尽管它依旧无法完全遮挡住刺骨的寒风,也掩盖不了家境的贫寒,但这是她能拿出最好的衣服了。

去往柳树屯的路,对亦落来说,走得并不轻松。寒风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子,刮在她的脸上,生疼生疼的。

她的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反复打着腹稿,思考着该如何开口,如何祈求,才能让姑姑心软,施舍一点救命的粮食。

终于,她来到了姑姑家门前。那是几间还算齐整的土坯瓦房,虽然有些陈旧,但与她家的茅草屋相比,简直就像宫殿一般。

院门半掩着,亦落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注入勇气,然后鼓足勇气敲了敲。

“谁呀?”姑姑白巧娥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一丝警惕,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她拉开门,看到站在门外、冻得鼻尖通红的亦落,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像被风吹散的云朵,淡了下去,换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疏离,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哟,是落丫头啊。”她上下打量着亦落,身子下意识地挡在门口,就像一堵墙,并没有立刻让亦落进去的意思,“这大冷天的,怎么跑过来了?家里出事了?”

“姑姑……”亦落的声音有些发怯,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家里……家里没米下锅了。娘让我来,想跟您……借半升米,等哥哥赚了钱,一定尽快还您。”

话一出口,亦落的脸就像被火烤过一样,烧了起来。那种乞讨的屈辱感,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几乎抬不起头。

白巧娥闻言,眉头立刻就像被拧成了麻花,脸上写满了为难和推脱:“哎哟,我的好侄女,不是姑姑不帮你,实在是……我们家也难啊!”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大倒苦水:“你姑父这阵子生意不好,挑着担子走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铜板。

家里开销又大,眼看你表哥就要去镇上学堂开蒙了,那笔墨纸砚,哪一样不要钱?

简直就是个吞金的窟窿!我们自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哪还有余粮往外借啊?”

她的声音又急又快,就像机关枪扫射一样,仿佛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这穷亲戚黏上,甩都甩不掉。

亦落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就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她知道这是托词,表哥开蒙固然是大事,但也不至于连半升米都挤不出来。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恳求,那目光就像两束微弱的光:“姑姑,就一点点,熬锅稀粥就行……我娘她身子不好,饿不得……”

白巧娥眼神闪烁,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避开了亦落的目光。

她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怕做得太绝落人口实,这才不情不愿地侧身,就像赶苍蝇一样:“先进来吧,站门口像什么话。”

亦落跟着进了院子,却连堂屋的门都没能进。白巧娥让她在院里等着,自己转身进了灶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磨磨蹭蹭地出来,手里捏着一个小布口袋,瘪瘪的,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看就装不了多少东西。

“喏,”她把口袋塞到亦落手里,动作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就像要把一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

“就这点陈米了,还是我牙缝里省下来的。拿去吧,也别说什么还不还的了,姑姑也就这点能力了。”

那口袋轻飘飘的,亦落捏了捏,里面最多只有一小把米,而且手感粗糙,确实是多年的陈米,就像一把干枯的树叶。

“谢谢……谢谢姑姑。”亦落的声音低若蚊蚋,屈辱和失望就像潮水一般,交织在她的心头。

“快回去吧,天冷。”白巧娥催促着,开始往门口走,摆出送客的姿态,就像在赶一只不受欢迎的苍蝇,

“以后……唉,以后没事少来吧,不是姑姑心狠,实在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

言语间的嫌弃和生怕被缠上的意味,就像冰锥一样,直直地刺入亦落的心。

亦落攥着那轻得可怜的小布袋,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姑姑家。

来时鼓起的勇气,此刻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腔的冰凉,就像掉进了冰窖里。

回去的路似乎更加漫长寒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

路上遇到几个同村或邻村的村民,有人看到她,立刻装作没看见,低下头匆匆走过,就像躲瘟神一样。

有人则投来同情却又带着明显疏离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在说“可怜是可怜,但可别找我借钱借粮”,就像一把把利剑,刺痛着亦落的心。

寒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就像是在为她伴奏这一路的凄凉,又像是在为她哭泣。

穷在闹市无人问。

这句话,她从小听村里老秀才念叨过,却从未像此刻这般,体会得如此深刻,如此刺骨。

贫穷就像一道无形的墙,将她们家隔绝在世界之外,亲戚避之唯恐不及,路人更是连眼神都不愿多给予一个,就像她是一个透明人。

她紧紧握着那一小把陈米,指尖冻得发麻,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一样,心里却比这数九寒天更冷。

这点米,甚至不够熬一锅能照见人影的粥汤,就像她的希望一样渺茫。

家的方向,那间茅草屋在寒风中显得愈发摇摇欲坠,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亦落抬起头,努力不让眼眶里的酸涩凝聚成泪珠掉下来,就像在守护着最后一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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