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结果背书
梁总办公室的门一推开,原本凝滞在走廊里的紧张感瞬间涌了进来,连空气都像是被压缩过,密度骤然变沉。
室内的光线比外面冷上几分,浅灰色的百叶窗滤过午后的阳光,在深灰色办公桌面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一层薄薄的霜。梁总坐在主位,后背是整面落地窗,窗外的城市轮廓被晒得发白,却照不进他眼底半分暖意;阿远站在办公桌侧边,刚抱怨到一半的话像被突然掐断的电线,脸上的愤懑还僵在眉梢,嘴角扯着未收的弧度,眼神却慌慌张张地转了两圈——那种“来不及切换表情”的尴尬与恼火,像没藏好的底牌,清清楚楚摊在周砚面前。
周砚没去看阿远那副难堪的模样,他轻轻带上门,门轴发出一声极轻的“咔哒”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他走到离梁总办公桌两步远的位置停下,站姿端正,双手自然垂在身侧,语气平稳得像一潭深水:“梁总,您找我。”
梁总缓缓抬起眼,目光直截了当,没有多余的寒暄,也不问“你怎么还没去人事部”这种废话。他只是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指节与实木桌面碰撞的声音不大,却像有魔力似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牢牢拽了过来。
“坐。”
周砚依言坐下,没有把电脑包放在地上,而是稳稳搁在腿侧,手指下意识扣住了包的拉链头——这不是防备谁,是他给自己留的小锚点,怕万一被突然打断,打乱了心里排好的谈判节奏。
梁总的第一句话就精准切中核心,没有任何铺垫:“你上午去了甲方?”
“去了。”周砚回答得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王珊经理允许我进会议室参与讨论,会后我发了会议纪要,抄送给了您和项目组全员。”
梁总微微点头,视线在周砚脸上停留了半秒,那目光像在掂量什么,随后转向阿远,语气依旧平稳无波:“阿远,你刚才说他‘指手画脚’?”
阿远立刻收起脸上的窘迫,挤出一副“为公司着想”的笑容:“梁总,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他的离职手续还没走完,现在就直接对接甲方、发会议纪要,容易让对方觉得我们内部管理不统一,影响公司形象。而且项目沟通有流程,他这样越级对接,后续容易乱套——”
“流程。”梁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细细咀嚼它的分量,随后淡淡地反问,“那你告诉我,流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上次熙湖云庭提案翻车,是谁在场?谁是项目负责人?”
阿远的笑容瞬间卡在脸上,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弱了半截:“梁总,上次……是整体方案的方向没踩准,我们回去也组织复盘了,已经总结了经验教训——”
“我不听你们的复盘态度,我只看甲方的反馈。”梁总抬手打断他,语气不重,却像一把钝刀按在桌沿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说完,他伸出手指,把桌上一个黑色文件夹往桌沿推了推,露出里面夹着的一页打印纸——正是王珊发给周砚的两条微信截图,字迹清晰,连发送时间都标注得明明白白:一条是上午九点零二分的“你上来吧”,另一条是会议结束后十点十五分的“明天送PPT的时候,你也一起过来”。
阿远的脸色当场白了一瞬,眼神慌乱地扫过截图,随即又强撑着辩解:“梁总,这个……甲方那边可能就是随口一说,不一定是真的认可他的思路——”
梁总根本没看他,目光重新落回周砚身上,语气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千钧重量:“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周砚心里清楚,这句话不是询问“你有什么委屈”,而是在问“你能拿什么价值来换你想要的东西”。他没有立刻开口,先深吸一口气稳住节奏,避免自己陷入情绪化的诉求:“梁总,我不想要任何特殊待遇。我只想要两件事:第一,在熙湖云庭项目关键交付节点完成前,让我继续参与项目,顺利做完明天的PPT与脚本交付;第二,离职签署的事暂时搁置,这段时间不要把我从公司系统里踢出去——否则项目交付链路会断,明天给甲方的汇报大概率要翻车。”
“你这是在要挟公司?”阿远终于找到机会插话,声音里压着怒火,“你一个还在试用期的员工,凭什么跟公司谈条件——”
“阿远。”梁总只轻轻叫了他名字两个字,没有多余的语气,阿远却像被按了静音键,后半句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脸色涨得通红。
梁总直视着周砚,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你能保证明天的交付不出问题?”
“能。”周砚没有说“百分百成功”这种虚话,也没有夸大自己的能力,只给出明确的承诺,“我能保证两点:一是交付物达标,甲方要的三张表可视化、三条可直接拍摄的脚本、两周执行节奏表,我今晚六点半前发预览版,明天上午十点前提交正式版;二是口径统一,我能清晰跟甲方解释竞品数据口径和实测逻辑,减少反复沟通的成本。”
梁总的眼神微微收紧,目光扫过周砚眼底的红血丝:“你今天看起来很累。”
周砚没有否认,也没有卖惨,只陈述事实:“昨晚改方案到凌晨三点,今天上午九点赶甲方会议,回来后就马不停蹄做交付物。累是真的,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甲方已经明确表态,不接受空泛的概念,只认能落地的东西。今晚要是交不出预览版,明天的汇报肯定要翻车。”
“翻车”两个字,像一块冰扔进滚油里,让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又冷了半分。上次提案翻车的阴影还没散,没人敢再提这两个字。
梁总沉默了两秒,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你被裁,理由是什么?”
周砚没有回避,也没有抱怨,语气平静:“试用期不通过。给出的理由是‘项目经验不足,无法独立承担任务’。”
阿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接话:“梁总,我们部门试用期考核是有明确标准的,周砚在项目推进中确实存在——”
“我没问你考核标准。”梁总抬手止住他,目光依旧牢牢盯着周砚,“你自己觉得,你经验不足吗?”
周砚既不争辩自己“经验足够”,也不妄自菲薄,只把事实摆到台面上:“我承认我资历浅,比不了公司里资深的前辈。但项目的结果能说明问题:甲方现在需要的不是资历深的人,是能把话讲清楚、能把东西落地的人。我今天已经做到了一半——把方案方向钉住,把明天的交付要点确认下来。剩下的一半,就是把交付物做完,把最终结果交出来。”
就在这时,蓝色面板在周砚视野边缘悄然亮起,一行冷冽的提示像精准的导航,帮他锚定谈判方向:
【关键谈判窗口提醒:不要纠结“对错”,只聚焦“可交付的结果”,让决策者看到“风险可控”的方案】
【行动建议:主动提出明确的验收条款,包括时间节点、交付物标准、责任边界,降低决策者的顾虑】
周砚顺着这个思路,把早已想好的“风险控制”方案清晰地讲了出来:“梁总,如果您同意让我继续推进交付,我建议做一个简单的临时安排:从现在到明天甲方汇报结束,我作为项目交付执行人,专门负责PPT、脚本、节奏表的完善,以及甲方的口径答疑;阿远经理仍作为项目负责人,负责对外对接和内部资源协调、审批。明天甲方汇报后,结果好坏全由交付物说话。如果结果不理想,我自愿放弃任何争议,立刻配合走完离职手续;如果结果能让甲方满意,希望公司能按项目实际需求,重新评估我的试用期结论。”
这番话像一把精准的尺子,把“功劳”和“责任”都划得明明白白,彻底压缩了阿远想稀释他贡献的空间。阿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满是不甘,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周砚把所有风险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他要是再反对,反而显得是在阻挠项目推进。
梁总没有立刻表态,只是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按下了一个号码:“让人事和法务现在来我办公室。”
阿远的肩膀肉眼可见地绷紧了,手指攥成拳头,指节泛白,却终究没敢再出声。他知道,梁总已经有了倾向,现在再争辩,只会适得其反。
两分钟后,HR和法务专员推门进来。两人脸上还带着之前“催签文件”的惯性微笑,看到梁总坐在主位,神色严肃,笑容立刻换成了标准的职业假笑:“梁总,您找我们?”
梁总没跟他们寒暄,直接把那份《协商解除劳动合同协议书》往桌中央一推,声音里带着寒意:“这份协议,谁让周砚现在签的?”
HR的语气依旧柔和,试图用“流程”解释:“梁总,这是常规流程。周砚试用期不通过,我们需要及时走完解除手续,避免后续产生劳动争议风险——”
“避免后续风险?”梁总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那现在的项目风险谁来承担?甲方明天就要交付物,你们今天把唯一能落地的执行人踢出系统,真要是翻车了,算谁的责任?”
HR被问得一滞,眼神慌乱地看向法务专员,显然没料到梁总会把“项目风险”直接压在人事流程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法务专员立刻接话,还是那套机械的官方口径:“梁总,这份协议是公司的标准模板,所有条款都是为了最大限度保障公司的合法权益——”
“公司的合法权益里,不包含项目交付的结果吗?”梁总打断他,目光锐利如刀,“用一份‘放弃所有权利主张’的协议,把正在为公司推进关键项目的人逼走,导致项目失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保障公司权益’?”
法务专员被问得哑口无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躲闪,再也说不出话来。
梁总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现在做个决定:这份解除协议暂停签署,至少后置到明天甲方汇报结束。从今天到明天,周砚的公司系统权限、项目权限全部保留,任何人不得擅自调整。你们要是担心风险,就重新拟一份《项目临时交付授权与保密承诺》,明确他这段时间的职责边界和保密义务。记住,别拿冷冰冰的条款去堵一个正在为公司创造价值的人。”
HR脸色难看,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好的梁总,我们马上去拟。”
“梁总,这样不合规吧?”阿远终于还是憋不住了,语气里带着焦躁,“他既然已经被判定试用期不通过,继续保留他的权限——”
“不合规的是项目翻车,是让甲方对公司失去信任。”梁总抬眼看向他,眼神冷得像冰,“你要是能保证明天的交付不出问题,我现在就可以让他走。你做得到吗?做不到,就别拿‘合规’当挡箭牌。”
阿远像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能硬生生挤出一句:“……我会全力协调资源,配合交付。”
梁总没再理会他,转头看向周砚,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明确的要求:“你今晚六点半给甲方发预览版,十点前把最终版发我一份。我不看花里胡哨的设计,只看三件事:三张表能不能让人一眼看懂,三条脚本能不能直接交给拍摄团队,两周节奏表能不能落到具体的人和时间点上。”
“收到。”周砚点头应下,没有多余的承诺,只有简洁的回应。
梁总又补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重锤,落在每个人心上:“明天跟甲方的汇报,周砚必须在场。谁要是敢临时把他踢出会场、调整他的权限,出了任何问题,我直接找谁问责。”
这句“找谁问责”,把所有潜在的小动作都堵死了。HR和法务同时应声:“明白,梁总。”
阿远站在一旁,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死死盯着周砚的后背,像要把他戳出两个洞来。但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把这股怨毒硬生生咽进肚子里。
周砚的视野边缘,蓝色面板弹出一行绿色提示,像阶段性任务的结算通知:
【关键决策达成:项目权限保留(24小时)】
【内部评审通过概率:78% → 92%】
【任务判定链路推进:内部博弈阶段胜利(1/2)】
【风险预警:对手将转向“暗手”阻挠——权限偷袭、数据口径篡改、交付物破坏风险显著上升】
“暗手”。
周砚心里一沉,几乎是本能地绷紧了神经。他瞬间想通了——阿远在明面上输了,大概率会在暗地里动手脚。他今晚要做的,不只是把PPT和脚本写完,更要守住这些交付物,防止它们“写完后凭空消失”或者“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梁总挥了挥手,示意会议结束:“行了,都出去吧。阿远留下。”
周砚站起身,拎起电脑包,转身走向门口。刚走到门边,就听见梁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冷硬而清晰,像在敲打阿远,也像在提醒周砚:“阿远,你要带团队,就把团队带到结果上。别把心思花在争谁出风头、谁抢功劳上。甲方不看这些虚的,只看你能不能拿出合格的交付物。”
门关上的瞬间,办公室里的声音被彻底隔绝。周砚站在走廊里,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紧紧贴在身上,凉得刺骨。刚才在办公室里,他能维持沉稳,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必须稳;现在走出那扇门,心底的后怕才缓缓翻涌上来——他刚才其实是在用自己的前途做筹码,硬生生把公司既定的流程撬开了一道口子。
但他没有时间沉溺于后怕。
现在是下午两点四十分,离六点半的预览版交付截止时间,只剩不到四个小时。
周砚快步回到策划部,没有立刻打开PPT继续编辑,而是先做了一件事——备份。他把已经完成的PPT和脚本文件,分别存到本地硬盘、私人邮箱草稿箱和个人云盘三个地方,每备份一次,都特意核对了文件的修改时间戳,像在给这些交付物打上“不可篡改”的印记。
刚把最后一份备份同步完成,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一条系统通知,红色的字体格外刺眼:
“您的账号权限将于今日18:00进行例行安全审计,审计期间部分系统功能将暂时不可用。”
周砚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例行安全审计?公司的权限审计通常都是每月初统一进行,怎么偏偏选在今天?还正好是下午六点——离他约定的六点半交付时间,只差半个小时。这根本不是什么“例行审计”,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想在他交付前切断他的系统权限,让他没法按时发送预览版。
不用猜,周砚也知道是谁动的手。
几乎是同时,蓝色面板的紧急提示亮了起来,字体冷得像冰:
【**险事件触发:权限审计偷袭】
【应对建议:立刻提前完成外部交付节点;务必在17:30前向甲方发送可用预览版,并同步抄送梁总邮箱,形成“已交付”的书面证据,防止18:00权限中断后被倒打一耙】
周砚不再犹豫,立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把PPT的最后几页快速完善:两周执行节奏表上,明确标注了每天的核心任务、负责人和验收标准;责任人列表里,除了他自己,也清晰列出了需要设计组、媒介组配合的节点。三条短视频脚本也细化到了每一秒:0-3秒用“月供相同,选对省一年”做钩子,3-8秒展示实测通勤时间,8-20秒对比竞品月供与配套,20-30秒引导用户进群领取详细表格。每一个镜头、每一句台词,他都写得具体可落地,不给任何人“修改成空话”的空间。
下午五点十二分,预览版正式完成。
周砚没有等到约定的六点半。他立刻把PPT导出为PDF格式,连同三条脚本的Word文档一起打包压缩,文件名清晰标注了项目名称、文件类型和时间:《熙湖云庭-PPT预览版+3条脚本-17:12版》。
他直接把压缩包发给了王珊,同时抄送了梁总的工作邮箱。邮件主题写得简洁而明确:《熙湖云庭PPT预览版+3条脚本(含三张表可视化与两周节奏)》。
点击“发送”按钮的瞬间,周砚立刻截图保存了“邮件已发送”的页面,连同文件的修改时间戳一起,存到了之前备份的三个地方。他要把所有“已交付”的证据,都钉得死死的。
五点十八分,王珊的微信回复过来,只有一个字:“收。”
紧接着,她又补了一句,带着明显的认可:“内容看得懂,逻辑很清晰,比上次的方案强太多。明天就按这个思路汇报。”
看到这条回复,周砚的胸口像被暖流轻轻撞了一下,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几分。但这放松只持续了一瞬,就被另一条系统弹窗拉回了警惕状态——
五点五十九分,电脑右下角再次弹出提示:“账号权限安全审计开始,邮件、云盘、OA等部分功能将暂时不可用。”
下一秒,公司邮箱页面刷新失败,云盘同步进度条卡在99%不动,OA系统直接跳转到了登录失败页面。
周砚盯着那行“暂时不可用”,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静的弧度。
他早就料到了这一手。提前半小时发送预览版,就是为了避开这场“权限偷袭”。现在最关键的交付物已经送到甲方和梁总手里,对方的暗手,彻底落了空。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带着熟悉的阴冷:“你以为梁总能护你多久?明天汇报结束,你照样什么都不是。”
周砚看着这条短信,指尖停顿了半秒,随后熟练地截图、存档,然后把短信删掉。
他没有回复。
周砚很清楚,对方发这条短信的目的,就是想激怒他。只要他回骂、回怼,对方就有理由给他扣上“威胁同事”“扰乱公司秩序”的帽子;只要他心生退缩,就会被重新按回“废案回收站”。他不会上这个当。
周砚抬起头,办公室里的灯光在头顶嗡嗡作响,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大多数同事都已经下班,空荡的工位区只剩下他一个人,键盘敲击声在寂静中被放大,格外清晰。
蓝色面板在昏暗的视野里浮起最后一行提示,像最终决战前的倒计时:
【命运改写结算窗口:进入最终判定阶段】
【最终核心节点:明日甲方汇报(结果验收)】
【风险预警:对手将转向“口径战”与“甩锅预案”,请提前准备三条底线回答,防止“交付成功但功劳被转移”】
周砚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疲惫感瞬间涌了上来。但他只休息了一分钟,就重新睁开眼,眼神里满是坚定。
他知道,今晚他赢的是“流程博弈”,守住了交付的主动权;明天他要赢的,是“结果验收”,让自己的付出被真正认可。
而在这家只看结果的公司里,结果,是唯一能替他说话的护身符。
周砚合上电脑,拎起包,走出策划部时,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阿远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里面隐约有模糊的人影在晃动,像是在密谋什么。
周砚没有停留,径直走向电梯。
他只在心里默念了一个时间,一个地点:明天九点,甲方会议室。
明天九点,他要让“结果”亲口替他作证,把自己的命运,彻底攥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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