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炮轰华盛顿,脊椎被打断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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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炮轰华盛顿,脊椎被打断的滋味
密西西比河,维克斯堡河段。
浑浊的河水像是一条被开膛破肚的巨蟒,缓慢地向南流淌,带著泥沙、油污,还有烧焦的谷物残渣。
河面上,一艘巨大的怪物正缓缓转动它的炮塔。
那是蚊子四号。
它那扁平的船身几乎完全隐没在水面之下,只有那一座相对于船体来说大得不成比例的双联装305毫米炮塔,像是一座漂浮的钢铁墓碑。
在它周围,另外两艘蚊子舰像是在巡视领地的鳄鱼,警惕地注视著两岸。
「左舷三十度,发现目标。」观察员报告。
顺著他的手指望去,在河岸边的一处私人码头上,几个穿著背带裤的工人和奴隶正拼命地往一艘没有任何标识的驳船上搬运煤炭。
那是试图趁著夜色偷偷溜去圣路易斯的走私船。
「不知死活的杂种。」
舰长啐了一口唾沫:「主炮,送他们去见上帝。」
「轰!」
巨大的后坐力让这艘浅水重炮舰猛地在水面上横移了半米,浑浊的河水被震起两米高的水墙。
不到三秒钟。
远处的私人码头消失了。
305毫米的炮弹在那艘驳船的龙骨位置炸开。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紧接著,一团橘红色的火球裹挟著数千吨的煤炭碎片、木板和人体残肢,像火山喷发一样冲上了百米高空。
黑色的煤粉像雨点一样落下,覆盖了方圆几百米的河面。
没有惨叫,因为根本来不及发出声音。
这就是现在的密西西比河。
在这条全长几千公里的联邦大动脉上,洛森的12艘蚊子舰分成了四个编队,像是一群来自地狱的鲨鱼,来回游弋。
洛森的命令是,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密西西比河之内,除了12艘蚊子战舰,一片板都不许下河。
华盛顿特区,电报总局。
「滴滴滴哒哒哒一」
几百台电报机同时在鸣叫,那声音密集得像是一百万只蝉在耳边嘶吼。
白纸像雪片一样从各个窗口飞出来,堆满了接线员的桌子,甚至飘落到地板上,被人踩在脚下。
「圣路易斯急电!面粉厂停工,我们需要煤炭!如果明天还没有煤,全城的面包房都要关门!」
「芝加哥急电!肉类托拉斯警告总统,几万头生猪运不出去,正在屠宰场腐烂!臭气已经飘到了市中心!他们问华盛顿这群猪到底在干什么?」
「孟菲斯急电!棉花!所有的棉花都烧了!英国人的商船在下游干瞪眼,我们面临巨额违约金!」
一名年轻的接线员手里攥著一把电报纸,绝望地看著主管:「长官,匹兹堡的钢铁大亨们在质问,为什么他们的铁矿石船在开罗被击沉了?那是联邦的心脏地带啊!他们问战争部是不是都在睡大觉?」
主管满头大汗,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咆哮道:「把这些该死的废纸都送到白宫去!让海斯那个老混蛋自己看!告诉他们,密西西比河断了!断了!Understand?」
东西两部所有依靠密西西比河的企业主和商家,都非常绝望。
1880年的美国,铁路虽然发达,但运力有限且成本高昂。
真正支撑这个庞大工业帝国运转的,依然是这条廉价、高效的内河航运。
它就像是人体的脊椎。
现在,洛森拿著一把305毫米口径的大锤,狠狠地砸断了这条脊椎。
灾难性的后果在短短三天内就显现了出来。
东部的电厂因为缺煤开始限电,波士顿的纺织厂因为没有棉花而停工,纽约的面包价格在一夜之间翻了三倍。
在西部,农民看著堆积如山的谷物发愁,另一边的牧场主看著牲口掉膘,愤怒得想要拿起枪冲进白宫。
该死的华盛顿老爷们掀起了战争,又不负责他们的损失。
不过事先谁也没料到,战争会以这样的形式发展。
整个联邦的经济循环休克了。
芝加哥,联合俱乐部。
「这群野蛮人!强盗!畜生!」
一个大腹便便的谷物商人在咆哮。
「这根本不是战争!这是恐怖主义!」
商人挥舞著手臂,脸上的肥肉在颤抖:「他们不占领城市,不跟军队打,专门炸粮仓、炸商船!这是要饿死我们!这是反人类罪!」
旁边的一位银行家阴沉著脸说道:「反人类?别忘了,是谁先在报纸上叫嚣要踏平加州,要把那些黄皮猴子赶进大海的?现在人家打过来了,你们就开始讲人性了?」
「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支持那些暴徒?」谷物商人瞪大了眼睛。
「我只支持利润。」
银行家整理了一下领结:「现在加州的债券在伦敦黑市上已经涨疯了,而联邦的战争债券?哼,连厕纸都不如。加州疯子虽然狠,但他打到了我们的痛处。承认吧,绅士们,如果华盛顿再不解决那几艘该死的破船,不出一个月,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要破产。」
「该死的加州!」
商人无能狂怒地咒骂著:「上帝为什么不降下一道雷劈死那些恶魔!」
加州,首府。
与东部的哀鸿遍野不同,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酒会。
利兰·斯坦福,正举著一杯刚刚上市的加州雪山啤酒,满面红光地对著一群加州新兴的工业家祝酒。
「敬我们的舰队!」斯坦福大笑著。
「干得漂亮!太他妈漂亮了!」
「长驱直入,摧枯拉朽,打得联邦哭爹喊娘,漂亮!」
一个靠做军服发家的工厂主兴奋地喊道:「什么叫仁慈?去他妈的仁慈!当年谢尔曼将军在南方搞三光政策的时候,怎么没人跟我们讲仁慈?现在轮到我们加州人说了算了!」
「对!就是要打疼他们!打得他们跪地求饶!」
另一个矿场主狠狠地咬了一口牛排:「华盛顿那帮老爷平时吸我们的血,现在好了,血管被切了,知道疼了?让他们叫唤去吧!我就喜欢看那些东部佬哭爹喊娘的样子!」
「这就是战争,绅士们。」
安德烈穿著一身笔挺的西装,优雅地晃动著酒杯,出现在人群中。
他的出现让全场安静下来。
「在我们字典里,战争没有规则,只有输赢。既然他们选择了开战,那就要做好承受一切代价的准备。哪怕这个代价是整个联邦的崩溃。」
「敬加利福尼亚!」
欢呼声响彻大厅,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著狂热的光芒。
他们不再是联邦的边缘人,他们是征服者。
华盛顿,白宫。
海斯总统正对著地图发呆。
那张地图上,密西西比河被标记成了刺眼的红色。
「一群饭桶!全是猪!」
战争部长正在对著纽奥良的电报咆哮:「那个要塞指挥官是白痴吗?两千个敌人渗透进去,他居然还在跟情妇睡觉?港口丢了就算了,怎么能让那十二艘战舰开进内河?」
「现在骂娘有什么用!」
参议员布莱恩狠狠地拍著桌子:「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把那几条该死的鳄鱼弄出来!
各州的州长电报都发疯了,如果再不恢复航运,他们就要联合起来弹劾总统了!」
「派炮兵营去!」
汤普森吼道:「让驻扎在阿肯色和肯塔基的野战炮兵营立刻开拔,在河岸边架炮!我就不信,几百门大炮轰不沉几艘小船!」
「蠢货。」
说话的是一位留著白色山羊胡的老将军,他是西点军校的前任教官,也是目前联邦仅存的懂行的人。
「你说什么?」汤普森怒目而视。
老将军走到地图前,用指挥棒点了点那几艘蚊子舰的模型。
「部长先生,你知道我们的野战炮是什么吗?是拿破仑滑膛炮,还有少量的3英寸线膛炮。有效射程不到两公里,打得准不准全看上帝心情。」
他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满屋子的政客。
「加州的那些鳄鱼装备的是305毫米的后装线膛巨炮。那是战列舰的主炮!射程超过十公里!而且他们有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火控系统,打得准得吓人。」
「你让我们的炮兵去河岸边架炮?」
老将军冷笑一声:「那就是送死。还没等我们的炮兵看见对方的桅杆,人家一发305
高爆弹就把整个炮兵阵地抹平了。那是拿鸡蛋去碰石头,而且是拿我们仅剩的精锐去填坑。」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那怎么办?难道就看著他们在我们肚子里翻江倒海?」海斯总统绝望地问道。
「只有一个办法。」
老将军叹了口气:「让北边的大军动起来。只要攻占了萨克拉门托,抓住了那个叫安德烈的叛军首领,这些舰队自然就成了无根之水。」
「对!北边!我们还有十万大军!」
海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发电报!给那边的指挥官,那个————那个叫什么来著?
「」
「斯科特将军,总统先生。」
「对,给斯科特发电报!告诉他,必须立刻进攻!不惜一切代价,三天内突破那个该死的唐纳山口!如果他做不到,我就送他上军事法庭!」
内华达山脉,唐纳山口,联邦军大营。
斯科特将军手里捏著那封来自华盛顿的加急电报,露出了一种便秘般的表情。
他是个老兵油子,参加过南北战争,知道什么仗能打,什么仗是送死。
他走出帐篷,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对面的加州阵地。
那哪里是阵地?
那简直就是一座钢铁刺猬。
两侧的山崖上,不仅有那种恐怖的地狱火机枪,据说还有一种能曲射的大口径迫击炮。
前几天他的一个侦察连刚摸上去,就被一阵密集的炮火覆盖,连个整尸都没找回来。
那个山口的隧道————
「将军,总统命令我们进攻。」副官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进攻?拿什么攻?拿士兵的头盖骨去撞对方的机枪子弹吗?」斯科特将军把电报揉成一团,扔进火盆里。
他想了想,转头对炮兵指挥官说:「传令下去,把所有的12磅炮都拉出来。」
「要轰击敌军阵地吗?」炮兵指挥官兴奋地问。
「不。」
斯科特指了指侧面一座光秃秃的无人荒山:「对著那座山,给我狠狠地轰!把所有的火药都打出去!动静要大!声势要响!让几十公里外都能听见我们在浴血奋战!」
「啊?」
「啊什么啊!快去!」
斯科特踹了他一脚:「然后给华盛顿回电,就说我军遭遇了加州叛军的主力,双方正在进行史无前例的惨烈炮战,但我军英勇无畏,正在稳步推进,大概每天推进十米吧。」
斯科特看著那座倒霉的荒山,心里冷哼:海斯那个蠢货想让我去填那个绞肉机?门都没有。老子还要留著这条命领退休金呢。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唐纳山口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声。
联邦军队对著空气和石头疯狂输出,把一座无辜的山头削平了半米。
华盛顿的报纸激动地报导:
《唐纳山口激战!联邦军队炮火连天,胜利在望!》
加州军队的那边,死士指挥官铁壁正带著士兵们在战壕里打扑克,偶尔探出头看一眼对面热闹的表演,然后继续出牌。
「这帮联邦佬,演戏倒是挺专业的。」
就在全美的目光都被牵扯在密西西比河和内华达山脉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在大西洋那灰蒙蒙的海面上,一场真正的风暴正在逼近。
大西洋,切萨皮克湾外海。
海风带著深秋的寒意,卷起层层白浪。
三艘庞大的战舰,成品字形编队,切开了波涛。
领头的那艘,是洛森的第一艘改装舰白虎号。
修长的身躯在海浪中起伏。
四座巨大的双联装炮塔指向天际,那是四门240毫米/35倍径的速射主炮。
这种口径在这个时代或许不算最大,但它的射速和精度却是跨时代的。
在白虎号的身后,跟著两艘看起来有些沧桑,但依然威武的铁甲舰。
那是萨拉戈萨号和萨贡托号。
它们曾经是西班牙无敌舰队的骄傲,现在,它们悬挂著加州的白虎旗。
它们的主炮已经被更换,装甲被加固,成为了白虎号的忠实护卫。
这三艘战舰是根据洛森的命令,从西班牙战场上撤下来的。如今西班牙叛军主力已经登陆,正在围攻马德里。
这三艘战舰早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半个月前就回到古巴休整,装填弹药。
现在正好被用来奇袭华盛顿。
更主要的是,从古巴出发到切萨皮克湾只有1600多公里,比从加州的旧金山湾过来,近了将近10倍距离。
华盛顿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加州这么快就把战舰开到了切萨皮克湾。
白虎号舰桥。
舰长季先思站在指挥台上,海风吹动著他笔挺的深蓝色海军大衣。
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报告舰长,前方三十海里,就是切萨皮克湾入口。」大副汇报导:「按照航速,我们将在两小时后进入射程。」
李先思点点头,他早已把这里的海图背得滚瓜烂熟。
切萨皮克湾,那是美国的咽喉。
往里走,就是波托马克河。
而波托马克河的尽头,就是华盛顿特区。
「华盛顿以为他们在北方有十万大军,以为他们在密西西比河还有回旋的余地。」李先思的声音冷冽。
「但老板说了,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传令下去,舰队保持静默。全速前进。」
切萨皮克湾南端入口,哈姆普顿锚地。
这里是联邦海军的骄傲,也是他们的养老院。
二十艘炮艇静静地泊在港湾里。
它们大多是南北战争时期的遗物,木壳船身,老旧的明轮,上面架著那几门还在使用黑火药的前膛炮。
炮管上的铜锈比水手脸上的胡子还厚。
今天的天气不错,海浪拍打著礁石,激起白色的泡沫。
几只海鸥懒洋洋地停在枪杆上,等著那个负责倒泔水的老厨师出来。
「嘿,比利!」
一艘名为自由号的炮艇上,大副正在跟旁边的水手打赌:「我赌今天晚上华盛顿那边又会传来加州佬投降的消息。」
「得了吧,汤姆。」
水手一边擦著甲板一边嘲笑:「报纸上都说了,密西西比河都被他们炸烂了。这帮加州佬比你想像的要硬。」
「硬?那是他们没遇到咱们的大西洋舰队!」
大副指了指那些老古董:「只要咱们出马,那个什么白虎舰,分分钟就能给它送进海底喂鱼。」
他的话音刚落,海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抹不祥的阴影。
那阴影移动得太快了,快得就像是某种违反了物理定律的怪物。
「那是什么?」大副眯起眼睛。
警报声突然撕裂了宁静。
「敌袭!」
灯塔上的瞭望员凄厉地尖叫起来。
白虎舰就像是一头冲进羊群的饿狼,瞬间撕碎了海面的平静。
它的身后,两艘铁甲舰如同左右护法,呈扇形散开。
没有喊话。
没有警告。
没有那些该死的骑士风度。
「开火。」
李先思只说了两个字。
「轰轰轰!」
四座双联装炮塔同时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240毫米的速射炮,在这个距离上,根本不需要复杂的计算。
第一轮齐射。
自由号炮艇甚至还没来得及升起战旗,就被一枚穿甲爆破弹直接命中弹药库。
「轰隆!!!」
那不像是爆炸,更像是一场火山喷发。
巨大的水柱裹挟著木板、铁片和人体残肢,冲上了百米高空。
整艘船瞬间解体,刚才还在吹牛的大副,此刻已经变成了漫天血雨中的一部分。
爆炸的冲击波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周围两艘小炮艇直接掀翻。
「上帝啊!」
另一艘炮艇联邦之盾号的船长从摇晃的舱室里爬出来,半张脸已经被高温蒸汽烫成了焦炭。
他张大嘴巴,想要喊出那个词「投降」!
但他的声音被第二轮炮击淹没了。
一枚炮弹落在他脚边。
他飞了起来。
在空中,他看到了自己的下半身还留在甲板上。
这就是代差。
这就是降维打击。
这二十艘老式炮艇,面对白虎号这种跨时代的战舰,就像是拿著烧火棍的小孩面对全副武装的特种兵。
「还击!快还击!」
只有两艘炮艇勉强开火了。
那几枚可怜的实心铁弹,软绵绵地飞出几百米,然后在距离白虎号还有一公里的地方落入水中,溅起几朵可笑的水花。
这甚至不能算是战斗。
这是行刑。
不到二十分钟。
哈姆普顿锚地变成了地狱。
十艘炮艇已经沉入海底,剩下的十艘正在燃烧、翻滚,像是一堆漂浮在水面上的燃烧垃圾。
火光映红了岸边的灯塔,也映红了那些幸存水手绝望的脸庞。
他们抓著残破的救生圈,在满是油污和血水的海面上挣扎,哭喊著上帝的名字。
但上帝今天不在家。
今天这里归洛森管。
「击沉所有还能动的目标。」
李先思冷漠地看著这一幕:「然后,进湾。」
舰队甚至没有减速,直接碾过那些残骸,闯入了切萨皮克湾。
切萨皮克湾,全长200英里,宽阔得足以容纳最庞大的舰队。
对于白虎号来说,这就是一条直通美国心脏的高速公路。
一路北上,然后左转,切入波托马克河。
这里距离华盛顿特区,只有不到90公里的水路。
在岸上,联邦的情报网就像是个死人。
早在三天前,洛森的影子小队就已经潜入了巴尔的摩和里奇蒙的电报中继站。
现在,几把钳子,几桶硫酸,就让整个东海岸的海防预警系统变成了瞎子和聋子。
华盛顿,现在是一只被剥光了壳的乌龟。
切萨皮克湾的波涛被抛在身后,舰队转入波托马克河口。
河道开始收窄,两岸是黑压压的原始森林和零星的渔村灯火。
河水在这里变得平缓而深邃,像是一条通往冥界的黑色绸带。
白虎号庞大的舰体在河中心破浪前行。
「左舵五,航速节流至12节。」
「右舵三,避开浅滩。」
巨大的战舰像是一只在自家后花园散步的猫,灵活得不可思议。
它在蜿蜒曲折的河道中穿梭,巨大的舰首切开水面,激起的波浪拍打著两岸的芦苇荡,惊起一群群夜宿的水鸟。
身后的两艘铁甲舰紧紧跟随,像两名沉默的侍卫。
沿途并非没有联邦的岗哨。
在马里兰州一侧的波因特卢考特,有一座内战时期留下的监视哨。
老兵山姆正裹著那件发霉的军大衣,靠在哨塔上打盹。
突然,一阵低沉如同闷雷般的震动从河面传来,连他脚下的木板都在颤抖。
他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抓起那盏煤油灯探出头去。
然后,他手里的灯掉了。
「当啷!」
在微弱的星光下,他看到了一座山。
一座正在移动的钢铁铸就的山。
那黑压压的舰影遮蔽了半个河面,高耸的桅杆几乎要戳破夜空。
巨大的炮塔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就像是某种史前巨兽露出的獠牙。
它离岸边只有几百米,近得山姆甚至能听到舰首劈开水浪的轰鸣声,能闻到那种独特的煤烟味。
没有任何灯光。
这支舰队实行著严格的灯火管制,就像是一群幽灵。
山姆张大了嘴巴,想要喊叫,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想去拉警报钟,但双腿软得像是面条,根本迈不动步子。
直到那庞然大物缓缓驶过,消失在河湾的另一头,他才瘫软在地,裤裆里一片温热。
战舰已经远去。
那不是他该管的事了,他什么都没看到。
舰队继续上溯。
过了匡蒂科,河道变得更加开阔,但也更加危险。
这里距离华盛顿只有不到40公里了,按照常理,这里应该布满了联邦的巡逻艇。
但河面依旧死寂。
几天前,洛森的影子小队在这一带制造了几起针对渔民的水怪袭击谣言,吓得当地人根本不敢夜间出船。
联邦海军那几艘可怜的巡逻艇,早就因为缺乏燃煤而趴在船坞里生锈。
这就给了白虎号如入无人之境的机会。
终于,前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辉煌的灯火。
——
那是亚历山大港,维吉尼亚州一侧的繁华港口。
在河对岸,那片更加璀璨、更加庄严的灯光,就是华盛顿特区。
「全舰一级战备。」
李先思的声音通过传声筒传遍了整艘战舰。
「主炮解锁。」
「弹药提升机就位。」
「打开探照灯。」
「咔嚓!」
伴随著巨大的电流声,白虎号舰桥两侧的四盏超大功率探照灯同时亮起。
那四道刺眼的白光像四把利剑,瞬间撕裂了黑暗,刺破了亚历山大港的夜幕,直直地照射在对岸那座标志性的白色圆顶建筑上。
华盛顿的夜空亮如白昼。
那是死神的凝视。
一名负责守卫河岸炮台的联邦中尉,正打著哈欠,手里端著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
「该死的战争。」
他嘟囔著:「听说加州佬在密西西比河发疯,希望他们别真的打过来,这咖啡真难喝。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撕裂了黑暗。
光柱像是一把利剑,直接刺瞎了中尉的眼睛。
「啪!」
咖啡杯落地,摔得粉碎。
「那是什————」
巨大的舰影在光柱后显现,像是一座移动的山峰。
「敌袭!开炮!快开炮!」
中尉歇斯底里地吼叫著,冲向那门早已生锈的岸防炮。
几个睡眼惺忪的士兵慌乱地搬运著炮弹。
「轰!」
他们还没来得及把炮弹塞进炮膛,白虎号的副炮响了。
炮弹带著尖锐的啸叫声,精准地钻进了那个简陋的岸防堡垒。
而且,不偏不倚,正中弹药库。
「轰隆隆!」
一团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将整个堡垒吞没。
二十名士兵瞬间化作火人。
他们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像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这就是唯一的抵抗。
亚历山大港,失守。
白虎号缓缓调整航向,将巨大的舰身横了过来。
四座主炮塔开始旋转,炮口缓缓抬高。
目标:正北方,距离7.5公里。
坐标:宾夕法尼亚大道1600号。
那是白宫。
加利福尼亚,纳帕谷农场。
阳光明媚,葡萄架下光影斑驳。
洛森正躺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手里拿著一份昨天的《环球纪事报》,报纸上是密西西比河燃烧的照片。
玛琳·奥戴尔正端著一杯冰镇柠檬水走过来。
她穿著一件剪裁大胆的丝绸长裙,将她那成熟丰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洛森先生,这是你要的雪茄。」玛琳温柔地帮他点燃,然后顺势坐在了他的腿边。
洛森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那个烟圈在空中飘散,就像是华盛顿即将崩塌的尊严。
「你知道吗,玛琳。」
洛森的声音慵懒:「有时候,只有把屋顶掀了,有些人才会学会怎么好好说话。」
——
他伸出手,在那挺翘的臀部上狠狠拍了一下。
「啪!」
清脆的声音在葡萄架下回荡,甚至带著一丝肌肤的颤动。
「噢!」
玛琳娇嗔了一声,脸颊绯红,却把身体贴得更紧了。
洛森笑了。
这声音真好听。
就像现在华盛顿正在响起的声音一样。
华盛顿特区,白宫,椭圆形蓝厅。
海斯总统正在召开紧急战时会议。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白宫依旧灯火通明。
内阁成员、将军们围坐在桌子旁,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焦虑。
——
「必须增兵!」
陆军参谋长还在喋喋不休:「从纽约调兵!从波士顿调兵!一定要把密西西比河夺回来!」
「钱呢?」
财政部长摊开双手:「国会那帮吝啬鬼到现在还没批拨款!」
「那就印钱!」
海斯总统揉著发胀的眉心,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
那是南草坪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
海斯突然说道:「我今晚总觉得心神不宁。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看著我们。
话音未落。
「呜——呜—呜—」
凄厉的破空声从南方的夜空中传来。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像是一列失控的火车正冲向地面。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惨白。
作为经历过内战的人,他们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是大口径重炮!
「卧倒!」
海斯总统只来得及喊出这半句。
「轰!轰!轰!」
第一批炮弹落在了南草坪上。
那原本精心修剪的草坪、那座象征著权力的喷泉,在240毫米高爆弹的威力下瞬间化为乌有。
泥土、草皮、大理石碎片被炸上了几十米高空,把草坪犁出了几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整栋白宫都在剧烈颤抖,仿佛遭遇了十级地震。
「上帝啊!这是哪来的炮击?」
还没等他们爬起来,第二批炮弹到了。
「轰隆!」
这一次,炮弹直接削掉了南柱廊的几根巨大的爱奥尼式石柱。
那些支撑了白宫几十年的柱子像脆弱的饼干一样断裂,巨大的石块砸落下来,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紧接著是第三批。
这一轮是实心穿甲弹。
炮弹带著恐怖的动能,直接掀飞了白宫屋顶的一大片瓦片,砸断了好几根烟囱。
砖石雨点般落下,砸得屋顶啪作响。
最后,有一发偏了一点点的炮弹,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它没有爆炸,而是带著巨大的动能,直接撞进了二楼南侧总统办公室的窗户。
「哗啦!」
那扇著名的落地窗瞬间粉碎。
炮弹虽然是哑弹,但它带来的冲击波和碎玻璃,把正在开会的众人全部埋了半截。
椭圆形蓝厅那个价值连城的水晶吊灯,被震得粉碎,像下雨一样砸在会议桌上。
海斯总统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满头都是玻璃渣,脸上还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他狼狈地抬起头,透过那个已经变成大洞的窗户,看到了远方波托马克河上那几道刺眼的光柱。
那是战舰的探照灯。
它们像是在审视一群老鼠。
这一刻,美利坚合众国的尊严,炸了。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联邦政府的脊梁,碎了。
与此同时,波托马克河,长桥。
这是连接华盛顿特区和维吉尼亚州的唯一陆路通道,也是总统和议员们逃往南方的生命线。
「快!备车!去维吉尼亚!」
白宫被炮击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全城。
——
那些平日里衣冠楚楚的议员们,此刻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冲出家门,抢夺著马车,想要逃离这座即将毁灭的城市。
海斯总统的马车也在卫兵的护送下,疯狂地冲向长桥。
「快点!再快点!」
然而,当马车刚刚冲上桥头时。
「点火。」
黑暗中,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
是洛森的别动队。
五十名早就潜伏在这里的死士,从桥下的阴影里钻了出来。
他们手里拿著的不是枪,而是火把和油桶。
大量火油被倾倒在木质的桥面上。
火把扔下。
「呼!!」
烈火瞬间腾起,像是一道火墙,切断了长桥。
火势蔓延得极快,仅仅几秒钟,整座桥就变成了一条火龙。
海斯总统的马车猛地停住,拉车的马被火光惊吓,疯狂地嘶鸣著,差点把马车掀翻。
「不————不————」
海斯绝望地看著眼前的大火。
他亲眼看到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卫兵被火舌吞没,惨叫著跳进河里,然后被河水卷走。
退路,断了。
现在的华盛顿,就是一座孤岛。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那是白虎号上的大功率扩音喇叭,经过特殊的声学放大,足以传遍半个华盛顿。
「华盛顿的诸位,晚上好。」
「这里是加利福尼亚自卫反击舰队。」
「刚才只是敲门声。」
「我们给你们24小时。」
「第一,撤回所有对加州的敌对法案。」
「第二,无条件接受加州提出的停战条约。」
「否则————」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变得更加恐怖:「下一轮炮击,目标将不再是草坪和柱子。」
「我们将直击国会大厦。」
「那是你们的脑袋,对吗?」
「计时开始。」
海斯总统瘫坐在马车里,看著那被火光映红的夜空,仿佛看到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墓碑。
PS:容我喘口气,明天开始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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