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刘瑾的实力(求月票)
司礼监值房。
咔嚓一声,又一个美轮美奂的官窑茶碗阵亡了。刘公公近来心火旺盛,每天都得摔上三五个……
他沉着张老脸阴声道:“真是邪门了!咱家费尽心思争宠,竟争不过宫外那个野小子?”
“大哥息怒,你老何等身份,跟那野小子较劲儿?”高凤忙劝道:“掉价!”
“就是,新修的茅坑还香三天呢,皇上不过是图他个新鲜。”魏彬也忙道:“等新鲜劲儿一过,还是得找大哥这老……相好。”
刘瑾白他一眼,还以为他要说自己是老粪坑呢。
这时,李彬兴冲冲进来值房,嚷嚷着报喜道:“干爹,特大喜讯——今天皇上没去找那小子!”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三天又三天,茅坑不香啦!”魏彬一拍大腿,兴奋道。
高凤也高兴道:“黔驴技穷了呗。”
“哼,还以为他多大的能耐……”刘瑾哼一声,面皮终于松快了些,问道:“那皇上今天干啥了?”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彬啧啧称奇道:“皇上竟然传召了会试的考官们!”
“哦?”刘瑾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不解道:“这是唱的哪一出?主子爷啥时候这般勤政,竟操心起会试来了?”
“莫不是咱们过火了?”高凤忐忑道。
“有可能。”魏彬点头道:“京里近来满城风雨,不光那些酸子,老百姓也在传春闱的闲话,是越传越邪乎,保不齐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什么保不齐?指定是!”刘瑾咬牙切齿道:“谷大用现在跟张永穿一条连裆裤,西厂已经不跟咱家一边了!”
“确实,这些风言风语,他能替咱们瞒着?压根不能够啊!”一直在装死的马永成重重点头,不放过任何打击西厂的机会。“指定还得添油加醋!”
他是东厂提督,这就叫同行是冤家。
“查着是谁在背后搅风搅雨了吗?”刘瑾沉声问他。
“……”马永成暗叫倒霉,这就是他不想说话的原因。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快了快了。这种事儿都说是道听途说的,太难刨根究底了。”
“不过基本能确定,是那些文官搞的鬼!”他又结合最新的情况,连蒙带猜道:“他们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引起皇上的注意,然后把屎盆子扣到大哥头上!”
“哼,这帮酸儒最是阴险狡诈,竟敢挑拨咱家和皇上的感情。”刘瑾气得又想摔茶碗,但宫里有个说法,叫‘二碎招灾,双破散财’。他今天已经摔过一个了,再摔就不吉利了,
刘瑾只能强按住蠢蠢欲动的右手,指节都捏得发白,怒喝道:“咱家不是粪坑,他们休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等他骂完了,李彬方硬着头皮道:“还有,干爹,皇上命你即刻觐见!”
“这么大事儿,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刘瑾这下更生气了,咆哮着要吃掉李彬似的。
“儿子本来以为皇上终于想起干爹来了,这是好事儿啊。”李彬缩缩脖子道:“所以进来就说报喜……”
“这节骨眼上,好个屁!”魏彬骂道。
“指定是会试的事儿……”狗头军师高凤建议道:“大哥,要不咱们收手吧?科举本来就是文官的勾当,咱们太监搅合不出个好来。”
“瞎说!”马永成一听就恼了,他可是收了好多人的钱的,瞪眼道:“咱们要想长久,朝堂里必须有自己人,光靠一群太监怎么能治理好国家?”
“行了……”刘瑾已经穿戴整齐,不耐烦地喝住众人,将双手插进白狐裘的暖手筒。
“咱家做事都是为了皇上,皇上怎么说,咱就怎么办便是!”他一脸坦荡道:“赶紧走起,别让主子爷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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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坐在颤巍巍的暖轿里,他还是一阵阵燥热。
一连多日争宠失败,皇上还罕见勤政,现在又把他叫去……这一系列不寻常的事态,让刘公公隐隐感觉不太踏实。
自从干掉刘谢王岳后,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出现过了。
刘瑾在轿子里坐得发闷,他先是扯下暖手筒,继而解开大氅的盘扣,只留身上的石青贴里,又从轿子里找出一顶黑色小帽、一双青布便鞋换上。
等他从轿子下来时,已经跟一般的小火者一般打扮了。
也不用内侍引路,刘瑾便脚步利索地进了内寝。只见皇上盘膝坐在小几旁,正咬着笔头画大船。
那只圆滚滚的猫熊正蜷在皇帝脚边玩耍,看到刘瑾进来,竟挪了挪屁股,竟摆出要撒尿的姿势。
刘瑾眼疾手快,浑不顾掌印太监的体面,一个滑跪冲到了皇帝跟前,直接撩起贴里的下摆,兜在了猫熊屁股底下。
温热的尿渍瞬间濡湿了衣料,凉飕飕地贴在他腿上。
刘瑾却甘之若饴,一动不动接了整整一泡猫熊尿。
正德闻到味转过头来,才看到这一幕,不禁笑道:“可以啊大伴儿,本事没撂下啊。”
“老奴到了啥时候,也是皇上的奴婢呀。”刘瑾陪着笑,将脏了的衣摆往身后掖了掖,毕恭毕敬道:“老奴来跟主子爷领罚了。”
“朕怪罪你了吗,领什么罚呀?”朱厚照笑道。
“老奴差事办得不利索,害得皇上都得亲自出马了。”刘瑾满脸羞愧道:“还请皇上示下,都有哪里不满意,老奴认打认罚,立即整改!”
“哎,大伴,你不要大惊小怪。”朱厚照笑道:“朕只是有个朋友……的朋友,三天后也要进考场,所以才关心了关心,嘱咐那些考官别太过分。怎么说也是朕的头一科抡才大典,选出些歪瓜裂枣来就不好玩了。”
“是是,老奴一定给皇上盯紧了,守护好春闱这片净土!”刘瑾立马正气凛然表态道:“绝不允许营私舞弊之辈监竽充数!”
“是滥竽充数……”正德失笑道:“你都替朕看了这么久奏章了,怎么念字儿还是读半边啊?”
“老奴惭愧,字儿实在是太多了,长得还都那么像……”刘瑾老脸一红道:“老奴会努力识字儿的,争取把字认全。”
“实在不行回内书堂补补课吧?”正德建议道。
“啊?皇上……”刘瑾一听直接吓瘫了,失声道:“主子爷是要把老奴,撵出司礼监吗?”
“想什么呢?没有的事儿!朕只是让你多念念书,该你的差事还是你的。”正德淡淡一笑道。
“是,老奴听皇上的,以后见天去内书堂补课。”刘瑾这才惊魂稍定,但一时也搞不清,皇帝是不是在敲打自己?
“嗯,是得多读读书,不要干些没见识的事情。”正德点点头。
“皇上教诲,老奴铭记在心……”刘瑾这下能确定,皇上的确是在敲打自己了。
他正打算跟皇帝坦白一切……当然要把责任都推到焦芳身上,却听朱厚照话锋一转,用商量的语气道:
“对了,反正你们都已经营私舞弊了,那帮我朋友的朋友,也走个后门呗?”
“啊?!”刘瑾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啊什么啊,别跟朕搁这儿装糊涂。”朱厚照沉声催促道:“告诉我真正的关节字眼!”
“这,老奴也不知道啊……”刘瑾被朱厚照弄得满头大汗,脑子都快烧了。“就算下面真有人胡折腾,这点小事情也到不了老奴这一层啊?”
“不知道你就赶紧去给朕打听,初九之前告诉我。”朱厚照挥挥手道:“下去换身衣服吧,骚死了都!”
“哎,老奴告退。”刘瑾忙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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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七,苏家小院。
全家都在帮苏录哥俩收拾考具,各种物品堆了一屋子。
当然这么多东西,累死他俩也扛不进贡院,所以还得精简,但又不能影响到应考。
为此,他们特意请来了祝枝山作指导。六指狂生可是五入春闱的老举人了,大部分进士都没有他经验丰富。
“会试准备最重要的是三件事,御寒、御寒还他么是御寒!”祝枝山一副过来人的架势道:
“京城二月还是冬天,号舍里又没有门窗,要是再赶上刮北风变天,那叫一个滴水成冰,夜里甚至能冻死人。不是开玩笑的,当年真的有人被冻死在贡院了!”
“我的天。”苏有才吓一跳。“这是去考试啊还是去送命啊?”
“不做好充分的准备,就是去送命的。”祝枝山沉声道:
“先是御寒的衣物,既要保暖又不能累赘——内层穿羊绒小袄;外罩一件厚实的貂裘,绝对挡风保暖。而且两件衣裳都要拆掉里子,不违科场规制。”
“裤子也穿两层,内层棉裤,外层皮裤,裤脚用绳扎紧,防止寒风灌入。脚下更是要紧,号舍的地砖寒似冰,一般的棉鞋肯定顶不住……寒从脚起,这脚一冻透,脑袋就麻了,根本写不了文章。我就吃过这个亏,白白落榜了一次。”
哥几个听着祝枝山的话,却忍不住看向了有才兄,原来不光他一个人喜欢找理由。
苏有才也老脸一红,忙问道:“那该怎么给脚保暖呢?”
ps:下一章就别等了,不一定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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