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东京大奖

    得到刘一民的允许，戴铁郎回到招待所后，立即构思起《虹猫蓝兔七侠传》

    里的人物形象。戴铁郎画画是有基因的，他的母亲就是一名画家。

    刘一民也想看看，戴铁郎能创作出来什么样的虹猫蓝兔形象。

    抵达招待所，严定宪询问戴铁郎有没有把握。戴铁郎自信地说道：「别的不敢说，但是这《虹猫蓝兔七侠传》我惦记很久了，胸中的一大堆想法，早就喷薄欲出。」

    见戴铁郎如此自信，严定宪高兴地说道：「那你好好画，我明天再找个房间，给你创造一个安静的创作环境。」

    燕大招待所建设时间早，规模有限，房间不多。年末，燕大各种会议较多，招待所房间一直都紧巴巴。根据文研所的安排，严定宪和戴铁郎两人一个房间。

    但戴铁郎既然要在这段时间拿出画稿，肯定需要一个专心创作环境。

    所以当严定宪说出来的时候，戴铁郎没有拒绝。

    严定宪第二天就去找到闫真，询问文研所能否再安排一间客房。闫真原本还有点为难，当听到戴铁郎是要工作，立即去跟招待所打去电话，为严定宪找了一间空房。

    华侨公寓，吃完饭后，刘一民正抱著两个小家伙玩耍。两人身穿睡衣，在沙发上笑个不停。

    朱霖走过来问道：「你们两个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我们放学回来就写了，妈妈！」刘雨冲朱霖做了一个鬼脸，得意地说道。

    「刘老师，检查了吗？」朱霖捏了捏刘雨的鼻子。

    刘一民轻飘飘地说道：「嗐，写的「1」，有什么好检查的。」

    如今的幼儿园教育跟后世不同，并没有什么手工作业。老师的课堂作业很粗暴，直接就是将「」抄写一页。

    老师要是说具体抄写多少遍，两个小家伙还数不过来呢！

    朱霖郑重其事地说道：「那可不行，我得去看看，万一把1」写成横的了。」

    「横著写也是一」啊！」刘一民调侃道。

    刘林用手比划道：「是啊，妈妈，老师说了，一根木棍立起来是1」，倒下还是一」！」

    「不管，反正我得检查一遍。」朱霖自顾自地走进小家伙的书房。

    在闲置的卧室里，刘一民将卧室改成了书房，里面有两个小桌子，这桌子的高度是根据两个小家伙的身高量身定做的，更适合他们使用。

    前两三个月老师主要教系鞋带，穿衣服之类的日常习惯，如今开始了正式讲课。不过学习的进度很慢，几乎可以说是边玩边学。

    好不容易学会了系鞋带和穿衣服，冬天来了，厚重的冬装还得大人给他们穿。

    朱霖从书房出来，不忍直视地说道：「写的跟蚯蚓似的。」

    「哈哈哈，能写下来就够可以了！」刘一民让朱霖不要好高骛远，教育孩子要一步一步来。

    于是，朱霖也不再管两个小家伙，而是坐在沙发上跟他们一起看起了电视。

    中间，朱霖询问起朱父学车的情况。

    「其实可以上路了，但是爸不放心自己，想多练习练习。说是要等到可以考下来再上路，还得好大一阵子。」刘一民说道。

    「想多练就多练，多练一分，上路担心就少一分。说实话，我心里啊，还真有点七上八下，怕爸开车的时候开不好。」朱霖忧心忡忡地说道。

    刘一民搂住朱霖的肩膀：「不用担心，这车需要多开，爸也不是什么冒失的人，开车稳。」

    喜梅看了看时间，见休息的时间到了，于是过来扯住两个小家伙的手去休息。

    朱霖去厨房给保温杯里盛满梨水，放在了喜梅旁边，两个小家伙晚上渴的话，喜梅可以给他们喝点。

    朱霖和刘一民也没在客厅待多久就回到了卧室，同样床头放了两杯梨水。

    暖气开了有一阵子了，屋子里太过干燥，有时候早上醒来嗓子疼。晚上睡醒补补水，对身体稍微好点。

    白天通风，晚上睡觉前，喜梅还会去将整个房间拖一遍，来维持房间的湿度。

    「关灯吧！」朱霖打了一个哈欠，刘一民从被窝里伸出手按下开关，转身抱住了朱霖。

    朱霖结婚这么多年，加上生了双胞胎，要是常人，身材早已经有点变形。但现在的朱霖，身材依然保持的很好。

    这得益于她在导演工作之余，仍然不忘锻炼。人艺排练室，没人的时候，她经常过去练跳舞基本功。

    朱霖抚摸了一下刘一民的脖子，本来想靠的近一点，但是因为太热，嘟囔了一句：「刘老师，好好睡觉，明天把暖气阀门稍微关一点，这热乎乎的，不盖被子都出汗。」

    「我现在去调一下。」刘一民穿上拖鞋走到窗户下面的暖气片旁，观察了一阵后，将进水阀和回水阀都关了一半。

    「好了。」刘一民回到床上，跟朱霖低声说了一会儿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便疲惫地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屋子里的温度已经降了下去，不穿衣服在房间里走，甚至稍微有点凉。刘一民又蹲到暖气管旁，将两个阀门给松了松。

    吃完饭，刘一民和朱霖将两个小家伙的棉服整理了一下，保证不会漏风。

    「手套，挂在脖子上，别弄丢。」朱霖将一粉一绿的手套各挂在两人的脖子上。

    刘一民说道：「自己戴帽子！」

    刘一民先下楼分别将两辆车热了热，等差不多了，才喊朱霖和两个小家伙下去。

    方向盘冰凉如铁，空调制热效果不佳，需要好大一会儿才能让方向盘稍微不那么冰凉。

    楼下狂风嘶吼，两个小家伙缩著脑袋往车上钻。

    「刘老师，路上慢点。」朱霖说道。

    「你也是。」刘一民说完赶紧钻进车里，踩上油门离开。

    幼儿园教室里，老师提前过来将煤球炉子烧起来，尽管如此，教室里的温度仍然很低。

    老师让先进入教室的学生在教室里面做操，这样可以通过运动保持体温。

    看没什么事情，刘一民搓了搓冰凉的手离开了幼儿园。

    文研所里，财务整理著今年文研所的帐目，闫真整理著所有审批过、正在做或者已完成的研究项目。

    「新华社的整理好了吗？」刘一民走到闫真旁边问道。

    「老师，已经整理好了。」闫真将厚厚的一摞文件摆到桌子上。

    「行，辛苦了。」刘一民笑著说道。

    闫真赶紧说道：「老师，我应该做的。」

    刘一民搬起文件，看了一眼办公室，嘱咐办公室取暖的时候，也要注意通风。

    「这么冷的天，屋子里有煤气，就别让人在屋子里抽烟了，保持一下空气清新，要不然人容易生病。」刘一民说道。

    「明白了，老师！」

    刘一民走进办公室，将新华社项目去年的研究文件过了一遍。下午直接去了新华社，将阶段性成果交给了穆青。

    穆青简单地翻阅了一下文件，让秘书搬出去让社里组织人浏览一下。

    穆青并没有在研究项目上多费心思，而是将关注点放在了燕大中文系的新华班」上面。

    「这个班可是宝贝，社里去讲课的同志说了，这个班的学生领悟力很强。你一定要给我们培养好，我们的钱不能白花啊！」穆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穆老，我知道。现在才开班半年，还没怎么培养呢，您不能急著要成果呀。另外您也要去讲讲课，邀请您几次了，您都没去。」刘一民将大衣脱了下来，穆青的房间太热了。

    穆青笑道：「年底了，确实是没什么时间。等明年，明年我一定去。」

    三点左右，刘一民和穆青走进新华社的办公室。刘一民向新华社的人简要的讲解了一下今年的研究成果，以及明年的重点研究方向。

    今年重点在国际新闻和国内新闻联动上下了点功夫，讨论如何将国内新闻在国际上传播出去，达到联动宣传的效果。

    另外去年刘一民提出了建设性新闻的概念，新华社今年下半年对这一新闻写作理论进行了实践，文研所追踪了一下此类新闻效果。

    建设性新闻一边报导事件，一边提建设性意见，在负面报导中唤起积极进取的情绪。这一崭新的报导写作方式刚在新华社的电文中出现，就引起了报界和新闻学界的注意。

    「通过以上的数据，证明了建设性新闻在国内大有可为。不过这对记者的要求很高，要求记者能深入基层，还要有广博的学识和专业领域的知识。所以我认为，建设性新闻要想真正有所发展，人才队伍的建设是关键。

    新闻实践的深入社会性，就注定了新闻记者只学习新闻工具的使用是不行的，必须学习更多的知识，深耕某一报导领域。

    新华社可以根据社里的需求，调拨专业记者对某一题材新闻进行长时间，多角度的写作，培养出来—专才！」

    刘一民在新华社的办公室里讲了约两个小时，新华社的人就研究内容进行讨论，其余的话什么都没有说。

    下午四点半，刘一民走出新华社的办公室，穆青跟他简单的聊了一下明年合作的事情。

    「赶紧去接孩子吧！」穆青看已经五点多了，赶紧说道。

    「穆老，咱们合作愉快，有时间再见。」刘一民起身说道。

    「哈哈哈，不客气，都在燕京，有时间来家里坐。」

    刘一民赶回燕大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已经在文研所里玩儿了好一阵了。

    一群人围著两个小家伙开玩笑，有人捏捏脸蛋，有人给他们拿点小吃。

    「爸爸！」看到刘一民到了，两个小家伙立即扑到刘一民的怀里。

    「好了，下班了，还不回去？」刘一民笑著问其他人。

    「宿舍里面太冷，还不如在办公室，大家聚在一块能聊聊天，还能取暖。」

    有受训老师解释道。

    「这样啊，那你们聊，我先走了。」刘一民抱著刘雨，牵著刘林的手离开了文研所。

    两个小家伙在中文系的办公楼里左张右望，正准备下班的老教授看到两人也稀罕不已，抱起来问个不停。

    好大一会儿，刘一民带著两个小家伙才顺利离开了燕大。

    回到家里，朱霖问道：「怎么今天这么晚？」

    「我下午去了一趟新华社，这两个小家伙在文研所做客，大家太稀罕了，拉著不让走。」刘一民解释道。

    晚上，大家一边吃饭一边看新闻联播。朱霖看到新闻上关于日本的消息，询问道：「东京国际电影节，今天是不是最后一天？」

    「对，大奖今晚揭晓。但新闻估计最早也得等到明天早上的广播了。」刘一民低头咬了一口馒头。  

    「这样啊！」朱霖顿时没了兴趣。

    隔天早上，刘一民和朱霖刚起床，正在做饭的喜梅转身说道：「恭喜刘教授，《忠犬八公》真的获奖了。好像是获得了好几个，广播员说话得太快，我一时间没记住。」

    「没事，一会儿看报纸就知道了。」刘一民洗了一把脸走到客厅。

    如今并没有早间新闻栏目，就算打开电视，也看不到相关新闻。现在的老百姓，也没有早上看电视的习惯。

    正在吃饭时，听到门外有动静。刘一民知道是邮递员来了，于是让刘林到门口将报纸给拿回来。

    朱霖无语地看了一眼刘一民：「刘老师，倒是会使唤人了。」

    「我这是锻炼锻炼一下老大。」刘一民将剥好的鸡蛋放在了刘雨面前。

    刘林屁颠屁颠的的打开门，用力踮脚将报箱里的报纸取了下来，兴奋地跑回客厅递给刘一民。

    「《忠犬八公》得了一个东京大奖和最佳演员奖，总共两个奖，吴天明也不错，得了一个最佳导演奖。其余的奖有一个是印度电影，另外的是日本的。至于青年导演奖，也都是小日子的人。」刘一民将报纸上的内容简单地总结了一下。

    「今年在国际上获奖无数啊！」朱霖开心地说道。

    「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刘一民笑著说道。

    「知足吧，这已经很不错了。接下来肯定还有很多小奖，不过知名度都不会太高。」朱霖笑道。

    国际上电影大奖少，但真正的电影奖很多。几部电影获得一些国家和地区不是太知名的电影奖，不是什么难事儿。

    「其他奖啊，我就不关心了，都是点缀。」刘一民无所谓地说道。

    东京国际电影节获奖名单一出来，电影界和读者看到作品和导演名字，心里不禁感叹：「又是刘一民和黄祖默。」

    又是！

    今年这俩名字已经听的够够的了。

    正在拍电影的陈凯格听到消息，心情不由得急躁起来，想要加快电影的拍摄进度。

    阿城看到后，忍不住说道：「老陈啊，你还想跟黄导一比高下？」

    「不能吗？阿城，我告诉你，咱们这片子拍好，也要去参加坎城电影节。」陈凯格冷哼了一声。

    「你要是跟黄导比也行，但是你缺少点东西。」阿城笑著坐在了陈凯格旁边。

    「什么？」

    「少了我老师啊！你能跟黄导比，但是我跟我老师比不了啊。」阿城无奈地说道。

    陈凯格现在拍的正是阿城的剧本《孩子王》，入围41届坎城电影节，但并没有获奖。

    陈凯格看了一眼阿城，用怒其不争的语气说道：「阿城啊阿城，老师又如何，你怎么不敢跟你老师碰一碰？韩愈说了，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也可以比老师好嘛！」

    「我倒是想，想有什么用？得能做到啊。你能做到吗？反正我做不到。」阿城摆了摆手，他要不是因为《孩子王》这部剧本，此时已经在文研所学习了。

    摄影师顾长伟走过来说道：「阿城啊，你见到黄导和刘教授，你向他们推荐一下，以后再拍剧本，用我来当摄影师，我拍出来肯定比现有的摄影师更好。」

    阿城起身望著远处被浓雾笼罩著的高山，感叹道：「风景真美啊，可惜这地儿太穷了。美景为什么和贫穷总是对立？」

    「阿城，你拒绝就拒绝，别转话题啊！」顾长伟从口袋里掏出烟，笑著给自己点上。

    三人休息了一阵，重新开始拍摄，不过陈凯格拿国际大奖的心仍然在跃跃欲试。

    陈凯格第一部作品获得银豹奖，如今国内有金豹奖了，对于陈凯格而言，总觉得自己被人踩了一脚，低人一头。

    12月20号，文研所年终会议正式开始，今年会议重点总结了国际传播、文化产业两个方面的成果。

    国际传播方向主要是跟新华社的项目上的合作和新华班」的成立，新华班」目前在新闻界广受关注，大家都想看看培养出来的第一届学生到底能力如

    何。

    第一天对文研所的国际传播和传统文化保护方面的工作进行总结，并布置了一下明年的任务，大致的对明年的预算做了一下分配。

    第二天主要讨论的就是文化产业——电影领域的问题。

    今年文化产业方面成绩喜人，电影票房快速增长，同时出现了几部在国际上有影响力，有商业价值的电影，并获得了多个国际电影大奖。

    夏言这阵子是最开心的，电影在国际上票房越高，获奖越多，越说明他主抓的电影工作成绩越好。夏言在电影局的会议上，用捷报频传来形容今年的电影界。

    国内《一个人的朝圣》公映没有结束，国际上刚刚结束，最终国际票房的为一千六百四十万美元，比预估的多了一百多万美元。

    在文研所的会议上，徐桑楚迫不及待地提出了电影行业改革方案。这份方案的内容就是允许民营企业参与电影拍摄，用民间力量刺激国营电影厂发展。

    徐桑楚在电影局跑了这么久，也跟夏言谈论了好几次，这个提议是他结合多方面情况并查阅国外资料写出来的。

    徐桑楚写的文件一出来，北影厂的汪阳和八一厂的刘佩然立即瞪大了眼睛。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人身在燕京，自然也听到了一些关于民营企业拍电影的风声。  

    但你徐桑楚是谁啊，你是国营电影厂的厂长啊，你这样做，不是在挖自家墙角呢！

    汪阳忍不住敲了敲桌子：「老徐，你怎么想的？」

    「老徐，你自己退休了？就开始挖兄弟厂的墙角了？」刘佩然冷哼一声。

    夏言拍了拍桌子：「你们不能这么说嘛，电影改革，难道未来还要国家出钱拍电影吗？改革改革，这是一个尝试。既要满足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也不能加重国家的负担。民营企业拍电影，不要一听就炸嘛！」

    汪阳和刘佩然对视一眼，气焰立即弱了下来。不过汪阳仍然说道：「话虽然这样，但是国营电影厂去跟民营企业竞争的话，很可能竞争不过啊。不是说电影质量，而是国营厂负担太重，我们的成本高。

    我们电影厂要靠利润养活幼儿园、小学、派出所、卫生所、消防队。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沈老，这.....

    汪阳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国营电影厂拍电影有利润，但是身上负担实在是太大，硬生生的将这些利润给吃光了。

    一个电影大厂，三四千人，从生到老，汪阳想想就头皮发麻。

    八一厂还好点，毕竟他们后面是总政，是军队的电影厂。

    无论是北影厂、沪影厂、西影厂，八十年代几乎是最后的辉煌。进入九十年代后，各大电影厂苦不堪言，一方面负担越来越重，另一方面电影市场持续萎缩。

    等到了97年，例如长影厂这样的大厂，冬天的取暖费都拿不出来。

    各大电影厂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卖厂、卖地，沪影厂卖到最后，摄影棚全部拆光，最后无地可卖。

    各电影厂的导演和厂长都喊著改革，但真当改革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没有做好准备。

    夏言说道：「大家说的我都明白，但是电影改革肯定是要走的。我可以直说，未来的电影厂不能总是依靠国家给钱了，需要自己造血。同志们，大家一定要有这个思想准备，靠计划，电影厂永远没有盈利的心。

    导演，拿著厂里给的剧本，国家给的钱，拍坏了一部又一部，钱扔了一次又一次，拿著国家的钱，拍的不好是国家的损失，对于个人没损失，片子直接扔仓库。这怎么能行？全世界的电影，都没有像咱们这样败家！」

    汪阳和刘佩然听到夏言这话，立即沉默不语。半晌后，汪阳说道：「我们也拍出来了不少好片子！」

    「那当然，没有否认大家的功劳，但是大家要理解一下。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的跟我差不多，只不过你们背负著厂里导演、演员乃至后勤人员的生计！」

    「沈老，这样说的话，我们不反对，但是我们要求对发行权改革，我们能自己发行电影，不靠中影。」汪阳说道。

    「发行权也是要改的，但要一步一步来。现在你们根据票房分成，不也是一种改革吗？」夏言说道。

    汪阳嗤笑一声：「票房是好，但是电影院那帮人属狗的，什么事儿干不出来？我们北影厂为了《一个人的朝圣》，派了三十多人到全国各地电影院查票房。这么冷的天，下著雨打著伞，站在门口数电影票。一不小心，那群人都敢把你票房偷了。」

    「老汪，票房现在有多少了？」刘佩然好奇地问道。

    「应该有了一千七百多万吧，我估计啊，下面电影院能藏几百万。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完全杜绝。」汪阳苦恼地说道。

    对此，夏言也无可奈何，甚至中影都没办法去制止。中影下面还有各个电影公司，都想少拿点钱。

    「老汪啊，至少你吃到了螃蟹，能多挣到钱了。」徐桑楚笑著说道。

    经过话题缓解，大家拿起徐桑楚的建议认真地阅读了起来。

    汪阳看完文件之后，望向夏言，严肃地问道：「沈老，我在这里想问下，部里和电影局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部里和局里就个人拍电影，已经商量了许久，这件事情的讨论会慢慢公开，我想用不多久就会形成文件。」夏言坦诚地说道。

    汪阳无奈地说道：「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早做准备了。」

    「徐厂，你这么积极，怎么？你想自己拍电影儿啊？」刘佩然询问道。

    徐桑楚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一民啊，你们文研所可以结合汪阳、刘佩然、徐桑楚等人的意见，拿出一份建议报告交给电影局以供参考。」夏言看向刘一民。

    刘一民点头说道：「好，我们尽快拿出来。」

    夏言又问了一下美影厂动画片的事情，告诉严定宪动画片也要好好制作。这两年，美影厂制作的好动画片不少，但仍然满足不了整体市场需求。

    「央视也打算成立动画片制作部门，当然成立起来很艰难，需要资金和人才，要真正制作出第一部动画片，仍然有相当长的路要走。今年美影厂的预算还会增加，但是美影厂要在剧本立项和制作方面减少浪费。」

    严定宪听到夏言的话，立即直起身子说道：「明白，我们一定会对内进行改革，优化动画片的生产制作。」

    「我们最近准备制作《虹猫蓝兔七侠传》。」戴铁郎说道。

    「哦？是吗？这部童话作品不错，在国内影响大，你们要是能制作出来，肯定能掀起一轮国产动画的高潮。」夏言甚至认为，早应该开始《虹猫蓝兔七侠传》的制作工作了。

    严定宪红著脸咳嗽了一声：「就是这制作成本太高，我们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要钱啊！」夏言淡淡地说道。  

    「嗯~就是不知道给不给...」

    夏言看严定宪这个样子，无奈地说道：「你们先考虑一下成本和利润，《虹猫蓝兔七侠传》我认为不是一部不能盈利的动画片，它是能盈利的。」

    严定宪和戴铁郎再次对《虹猫蓝兔七侠传》的成本进行了计算，认为这部动画要制作出来，花费的金额在110万人民币左右。

    相比葫芦娃，这可以说是天价制作了。

    葫芦娃的人物和景色是剪纸做出来的，因为经费不足，减少了大量的场景，将故事尽量放在山洞里完成。几个葫芦娃，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们用的是同一张脸。

    但《虹猫蓝兔七侠传》不一样，人物都有自己特色，且有大量的场景需要制作，根本不可能用葫芦娃的巧思」去降低成本。

    夏言让他们好好去做，明年动画片方面的预算会有调整，美影厂据此调整各项目制作经费。

    会议结束，众人送夏言走出中文系大楼。

    夏言望著来来往往的学生，回头看向刘一民：「年轻真好啊，一民，你的小说《猪仔》单行本已经上市了吧？」

    「卖了两天了，我刚好有样书，我去办公室拿来送您一本。」刘一民还没有动，闫真立即朝著办公室跑去，过了一会儿，拿了一摞样书走了过来，给夏言几人一人一本。

    夏言翻阅了一下：「这两年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印刷质量是越来越高了。这书首印了多少册？」

    「两家出版社加在一起，印了两百万册左右。」刘一民说道。

    夏言点头道：「那可真不少！」

    「够卖好一阵子了！」刘一民道「你们留步，我先回去了，你们有事情到部里找我。」夏言坐上车离开了中文系。

    刘一民请汪阳和刘佩然、严定宪等人到外面吃了顿饭。

    三大电影厂的厂长讨论的焦点始终没有离开民营企业拍电影的话题，戴铁郎还在思考著《虹猫蓝兔七侠传》的形象。

    「老徐，你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要自己拍电影？」刘佩然问道。

    汪阳纳闷地问道：「你有钱吗？你贪污了？」

    「汪阳，你他娘的会不会说话？我没钱，别人有钱啊！」

    「你跟别人一起？」汪阳抓住了要点。

    刘佩然问道：「谁啊？」

    刘一民笑而不语，刘佩然和汪阳反应过来：「一民，老徐跟你啊！」

    「我们只是有个这样的思路。」刘一民说道。

    徐桑楚赶紧说道：「一民，可不能是思路啊，我们两个要转化为行动。」

    徐桑楚生怕刘一民不干，自己空有技术，但是没有资金。

    「是是是，行动行动，只要允许，徐厂，我肯定不会跑。」刘一民连忙说道。

    「老徐，你找一民是对的，一民有钱！」汪阳竖起大拇指说道。

    「我呀，我就是出个钱，具体的事情徐厂来办。我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写作和教学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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