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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黑豹帮’这一群崇尚着‘和平主义’，明明持有着强大火力却也从来不去训练如何使用的‘理想主义者’们，在敌人们成系统的打击之下也跟那些草头平民们无甚异处，那些足以与小国军队对抗的装备武器最终也只是变成了敌人们口中坐实了‘黑豹帮’准备发动叛乱的罪证。”

也是直到这会，从自己身旁眉眼低垂的“布伦”脸上清晰地瞧出来了低落情绪的文斯，才终于算是学会了如何充当起一个合格的听众，在这又一个气口的关节之上主动地拾起了话题来陈词寄语（动名动名结构），好让身边这位已经沉湎浸入了过去记忆的战友不至于感觉到太过孤寂：

“和平抗争的这条路，到底还是走不通的。”

“很可惜，这个道理也一直要等到我们最后仅存的同志们逃离了夜之城一路向西，苟存在了‘犹他州’之后才最终醒悟……”

又见“布伦”稍稍抬起了脑袋来，对着搭腔的文斯莞尔一笑，只是这笑得却又不比哭脸好看到了哪去，反倒又让文斯瞧见之后心中泛起来了一股子的不是滋味：

“……话再说回来，刚刚文斯先生您不是问我在这座陵园里头是否也埋葬着什么非常重要的人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当然的，就在我们‘黑豹帮’被四方的国家与资本巨企共同围剿的关键时刻，作为整个‘黑豹帮’组织的创立伊始之地，就位于‘夜之城’‘威斯特布鲁克’境内的黑豹帮本部‘奥克兰’当然就是敌人誓要拔除的核心据点。

而在当时，不仅是那位‘布伦先生’，包括整个‘黑豹帮’的领袖灵魂人物——‘黑豹’休伊，还有后来重组建立起来了的‘燎原火’‘黑熊’贝当以及一众‘黑豹帮’骨干也都身在‘奥克兰’。

面对着突然袭来了的企业私兵们，在收到了最外围突如其来了的交火情况报告之后休伊就立刻着手组织起来了抵抗力量，但最后却也还是没能来得及，’黑熊‘休伊本人也在这一次围剿当中被一名敌人一枪正中头部，跟其他很多很多的同志们一起战死在了奥克兰的街头。”

嘴里沉重的话语叙述至此，“布伦”又伸出只手来向自己的身前点指，示意着文斯去看。

【无名氏

“我们愿意为自由付出生命，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也愿意为此而死。我们热爱自由，以至于我们憎恨那些剥夺我们自由的人。”】

“那就是后来我们为’黑豹‘休伊所立的衣冠冢，而那句座右铭就是休伊他本人曾经在我们面前说过的话。

当然，这一句只是他生平所说过的无数句值得牢记的话语种的一句，并且也是在那些话语当中最为空洞无聊的一句，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夜之城‘的那些位老爷们产生些什么应激的反应的话，其实’布伦‘他更想要刻在休伊墓碑上的话语也根本就轮不上它。

其他像是：‘你不能通过模仿你的压迫者来获得自由。’

或是：‘我们需要的不是慈善，而是正义。但在正义到来之前，我们需要先活下去。’

又或者是：‘XX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XX是暴动，是一个阶层推翻另一个阶层的暴烈的行动。’

诸如此类的，才是‘布伦’他所认为的，更加适合休伊的墓志铭。”

配合着眼前这一道灰黑色幕墙上像是水波一般晕荡而开了的青蓝色柔和光幕，再听着耳边“布伦”为自己徐徐描绘出来了的那位“黑豹”休伊的侧面刻画，文斯一边在自己的脑海当中从零开始地构建起那位“黑豹”休伊的光谱画像，一边又趁此时对着“布伦”问出了又一个问题：

“听起来这位休伊先生似乎也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温和嘛，特别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那些，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杀气腾腾，像这样的人他真的会主张什么和平监督嘛？

总感觉他也是个会像我一样搞一颗核弹炸公司大厦的那种人。”

“嗯哼——……”

似乎是对于身边的文斯也不必做过多的掩饰，便只听一声不置可否的鼻音哼出，紧接着随后而来的还有着“布伦”口中的解答话音一句：

“……其实最后的那一句话也并非是休伊他自己的首创，而是源于大洋彼岸另一个人所提出来了的理念。休伊真的很喜欢那位先生，并且也时常地把那位先生的理念挂在了他自己的嘴边。

至于和平与否嘛，那也确实，休伊打从骨子里头就不是一个温和的人，他可跟现在的那些拥有着‘金子般的心’的社会运动家们完全不一样，在他的胸膛里头所埋藏着的是一颗火药般的心。

也正是因此，休伊他才会极力驳斥那些‘黑豹帮’内部提议走民选议员路线，从内部改造美洲大陆的提议，他认为那完全就是扯淡，和平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你不能通过模仿你的压迫者来获得自由。’

包括持有武器这一点也是一样的，如果休伊真的就跟他自己写的对外宣传纲领一样，崇尚‘激进监督’的话，那他也只需要在‘第二修正案’的‘合法’范围之内准备轻武器就足够了，毕竟按照对外宣传的说法，我们‘黑豹帮’持有武装的最主要用处就是拿来监督警察公务员们公正的对待所有人。

但实际情况却并不是那样，我们‘黑豹帮’通过各种合法非法途径搞到手了的可不仅仅只是些枪支弹药的轻武器，同样还包括着装甲车、火炮之类的战场装甲单位，以及各种时兴的义体、黑客软体之类的全新作战手段。

甚至包括我在内，或者说是那位‘布伦’先生，其实也正是因为‘黑豹帮’对于新兴科技装备的渴望而被聘请进入了‘黑豹帮’内部担任首席技术官的。其主要工作也正是帮助‘黑豹帮’获取更为尖端的装备科技。

而之所以我们对外会选择和平的宣传口径，则完全是因为在这一片北美洲大地上，即便是那个兴盛一时的‘旧美国’已经轰然倒塌，但自由的思潮却也依旧深深扎根于所有人内心的土壤之中，就算是国土四分五裂，但这些并起的美洲群雄们也依旧都打着自由的旗号希望重新达成‘旧美国’式的统一。

所以作为激烈对立的另一种思潮，休伊也就不得不采取韬光养晦的战略优先进行发展的任务……”

“‘我们需要的不是慈善，而是正义。但在正义到来之前，我们需要先活下去。’是这么说的吗？”

那边的“布伦”口中正说着，文斯却又在这会功夫突然地插话进来，并且这说着的还正是先前“布伦”所介绍的“黑豹休伊”的名言。

“啊对……”

再看一旁的“布伦”，先是被文斯的这突然一句给打乱了些话语步调，随后又很快地反应过来了文斯所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又接续上了自己先前的叙述：

“……虽然休伊说这一句话的环境背景与文斯先生您理解的可能存在有一点偏差，但您的理解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总之在前期的发展阶段，‘黑豹帮’的主要任务就是避免对那些美洲群雄们展露出来自己嘴里的獠牙。

但很显然，在这一方面我们是失败的，仅仅就在我们‘黑豹帮’终于走出了这一个闭塞的中立自由城邦‘夜之城’，向整个北美洲辐射发展壮大的短短四年过后，当时美洲的各个主要国家们便已经达成了统一的一致意见，在几乎同时展开了针对‘黑豹帮’的暴力清扫行动。

最终的结果我也已经在刚才叙述过了一遍，各大城市内部的‘黑豹帮’组织驻地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一一拔除，就连‘黑豹’休伊，我们的灵魂领袖本人也在守卫‘黑豹帮’本部‘奥克兰’的过程中战死。

最后也仅剩下了‘黑熊’贝当带领着一小撮骨干成员们从‘夜之城’的围剿当中仅以身免，与从东海岸同样侥幸逃出了的‘宣传官’苟斯特等其余少部分人，在当时仍然处于三不管的动乱地区‘犹他州’内汇合。

至于之后的解放‘犹他州’，重组‘燎原火’的故事，则又是另外的篇章了。

总之无论怎么说，这一座‘夜之城’对于‘燎原火’都有着不可替代的特殊意义，而我们之所以要选择在这一个战略方向上倾尽所有，其实也并不仅仅是在动员宣传上所简单论述的地理因素，为了取得一个通海港口与资源土地的获取之类的单纯物质原因。”

一番话语终于论述完毕，这会再去看“布伦”，却也已经看不见有丁点先前的落寞神情，反而是一副微微仰起头来昂扬斗志的模样，连带着在那嘴角边，文斯也瞧见了那一抹熟悉的欣然弧度重新勾起。

这当然也引得文斯也不禁轻笑了声，打趣般的又调笑了一句：

“看起来你已经对拿下这座‘夜之城’是志在必得咯？”

而听见了这么一问的“布伦”则是扭回过了头来看向了文斯的一双眼，这都不用言语回答，从那一对瞳孔内部文斯便已然是得到了答案。

恰巧的是，调笑着问出来了这句话的文斯自己，其实心里头也已经有了一个与“布伦”一模一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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