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终战

    那股纯粹的、黑暗的意志，凝聚成佐格之后并未就此停歇。

    而是向著这间控制室的中心，人类意识统合体的本体汇聚而来。

    那团能量扭曲、拉伸，最终化作了一个与盖亚奥特曼有著九分相似，却通体漆黑，双眼闪烁著猩红光芒的巨人。

    黑色盖亚。

    它就那样静静地矗立在正木敬吾与那扇巨大的玻璃窗之间，注视著正木敬吾，「如果人类，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跨越名为佐格」的这最终试炼的话，那么，他们便没有资格赢得未来。」

    人类统合意识体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那混合了无数声线的空灵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冰冷意志。

    「我可是————相信著人类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璀璨的银色光辉自正木敬吾体内爆发而出！

    光芒之中，他的身形急速拔高、变化，化作了那纯白与银色交织的巨人因帕特奥特曼！

    轰！

    巨人的身躯撑破了控制室的穹顶，带著无数金属碎块与烟尘，屹立于这片死亡大地的废墟之上。

    他的对面，是同样巨大，散发著无尽黑暗气息的黑色盖亚。

    战斗，在一瞬间爆发。

    没有试探，没有多余的动作。

    正木敬吾化身的因帕特身形一晃，带起一连串的残影，瞬间突进到黑色盖亚面前，一记蕴含著磅礴力量的手刀，直劈对方的脖颈。

    然而，黑色盖亚甚至没有去看正木敬吾的动作，身体便已经做出了最完美的应对。

    它只是微微侧身，便以毫厘之差躲过了这迅猛的一击，同时右臂如同毒蛇出洞，手肘精准地撞向正木敬吾的胸口。

    正木敬吾的反应同样相当迅速，反手一掌打了上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死寂的大气中。

    两位巨人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向后退了几步。

    好快的反应！

    稳住身形的瞬间，正木敬吾赞叹道。

    人类统合意识体，那是由数以亿计的人类配合星球灵魂汇聚而成的超级集合体，其拥有的算力恐怕远超了行星的规模。

    单从演算速度来说的话，他这边落入了下风。

    果然，不等正木敬吾调整姿态，黑色盖亚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后，一记带著破风声的鞭腿，狠狠地抽向他的后心。

    正木敬吾强行扭转身躯，双臂交叉格挡。

    一声巨响，他整个人被这股力量踹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一座早已化为废铁的山脉之上，引发了剧烈的崩塌。

    「放弃吧，在这地球之上，你是无法战胜我们的。」

    黑色盖亚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吗？」

    从碎石堆中站起，正木敬吾甩了甩手臂，内心却在飞速思考。

    他敏锐的捕捉到了我们这个词？如果只是单纯的人类意识统合体的话，为什么要用这个词呢？

    没有给正木思考的时间，战斗再次开始。

    正木敬吾改变了策略，一边防守，一边观察对方的行动模式。

    「你们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未来，也是末日。我们是希望，也是绝望！」

    似乎是察觉到了正木敬吾的观察意图，黑色盖亚的攻势猛地一停。

    跟著一股比之前佐格出现时更加深沉、更加粘稠的黑暗，从黑色盖亚的脚下蔓延开来。

    天空、大地，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片黑暗中失去了原有的形态，化作了一片虚无。

    一个类似于黑暗领域的空间被展开了————

    在这片空间里，正木敬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极大地压制了。

    而周围的黑暗中，却传来了无数痛苦的哀嚎、绝望的祈祷、以及对「人类」这个物种最恶毒的诅咒，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也就在这一刻，正木敬吾彻底确定了一件事情。

    未来的人类，在升格成为意识统合体之后，并非单纯地与地球对话，而是——取代了地球的意志。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当初那场席卷全球的末日天灾，让人类与地球意志双双走向了毁灭的边缘。

    而在最后的最后，两股同样濒临死亡的庞大意志，在互相的仇恨与绝望中，纠缠、融合在了一起。

    它们，成为了彼此的一部分。

    地球那部分对人类的恨意，希望彻底灭绝这个「病毒」，于是化作了「破灭招来体」的毁灭意志，向过去传递著末日的预言。

    而人类那部分幸存的意识，则拼尽全力保留著最后的希望，渴望过去的同胞能够延续下去，于是引导了盖亚和阿古茹的诞生。

    一个渴望毁灭，一个渴望新生。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意志，被强行捆绑在同一个「根源性灭亡体」之中，互相拉扯，互相制衡，最终导致了眼前这如此矛盾的局面。

    还真是————可.啊————

    看著黑暗中那道散发著无尽孤独与痛苦的黑色身影，正木敬吾的内心，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叹息。  

    他缓缓抬起了手，在他的掌心，一枚散发著柔和光芒的徽章静静地躺著。

    那是他解析了高山我梦的力量，统合了数个世界关于「地球」的研究之后，亲手复刻出来的【盖亚徽章】！

    「你们的痛苦，我明白了。

    就由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正木敬吾的声音，在黑暗领域中清晰地回响，下一刻，他将那枚徽章高高举起！

    「盖亚——！！！」

    无尽的光芒，从那枚小小的徽章中喷薄而出，瞬间撕裂了这片沉重的黑暗！

    光芒之中，因帕特纯白与银色的身躯开始被染上全新的色彩。

    如同地心熔岩般的赤红，如同深海之心般的蔚蓝，两种代表著大地与海洋的颜色，以一种完美而和谐的方式，在他的身上交织、蔓延。

    而伴随著这光芒的出现，周围那片虚无的黑暗领域，也开始剧烈地扭曲、变化。

    黑暗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苍翠的群山，以及无垠的海洋————

    那是地球最原始、最美丽的姿态。

    看著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黑色盖亚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黑色盖亚见状，并未停下动作。

    而是双臂交叉，积蓄起庞大的黑暗能量。

    随后猛地挥出，一道漆黑的、如同新月般的光鞭，带著撕裂空间的力量，直奔正木敬吾而来！

    那是和盖亚奥特曼的招牌技能「光子冰刀」如出一辙的招式，却充满了毁灭与死亡的气息。

    面对这足以斩断一切的攻击，正木敬吾只是平静地抬起了右手。

    赤红与蔚蓝的光芒在他的掌心汇聚，同样形成了一道光流。

    光子冰刀！

    嗤—！

    金色与黑色的光鞭在空中碰撞，黑色的光鞭如同遇到了克星般，在接触的瞬间便被金色的光芒净化消融。

    跟著金色的光芒逆流而上，直接将这黑色的盖亚吞没————

    黑暗的巨人再也无法维持身形，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激起了漫天的尘土。

    做完这一切之后，正木敬吾却并未追击。

    「为什么？」

    挣扎著想要站起，黑色盖亚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正木敬吾摇了摇头。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盖亚形态的力量被催动，光芒在他的掌心汇聚，投影出了一副巨大的地球模型。

    模型之上，时间的流速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加快，光影变幻，最终定格在了佐格通过虫洞，降临在「过去」地球的那一刻。

    画面中，面对那如同神明般降临的破灭天使，人类所引以为傲的一切武装都失去了意义。

    战斗机群在靠近的瞬间便化为火球，舰队的饱和攻击甚至无法在它的体表留下一丝痕迹。

    就连被人类视为最后希望的盖亚与阿古茹，在第一形态的佐格面前，也被轻松击败，能量耗尽，变回了高山我梦与藤宫博也的形态，无力地倒在废墟之中。

    当全世界的人们通过直播，看到那两位守护了他们无数次的巨人，原来也和他们一样，只是血肉之躯的人类时，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如同瘟疫般笼罩了全球。

    末日，似乎已经注定。

    画面一转。

    在XIG的基地里，在炼金之星的实验室中，无数人正在拼命地工作著。

    而高山我梦，在同伴的鼓励下，再次站了起来。

    他拿出了正木敬吾当初留下的研究资料，借助炼金之星全球网络的庞大算力，再一次，向地球发出了呼唤。

    不是祈求，不是忏悔，而是作为地球生命的一员，发自内心的、对「活下去」的渴望！

    而这一次，地球回应了他。

    在全世界所有幸存者的祈愿与呐喊声中，在炼金之星所有成员的共同努力下。

    两股前所未有、远超以往的庞大光芒，注入到了高山我梦与藤宫博也的体内！

    光芒之中，盖亚与阿古茹的身影再度出现。

    但这一次，他们变得截然不同。

    盖亚至高形态（Supreme  Version）！

    阿古茹V2形态！

    获得新生的两位巨人，携带著整个星球的希望，再度冲向了佐格。

    最终，在两位奥特曼拼尽全力的合击光线之下，那笼罩了整个地球的噩梦，被彻底贯穿————

    「是吗————」

    「实在是————太好了————」

    目睹了这一切，黑色盖亚冰冷的声音，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化作了一声满足的、带著解脱之意的叹息。

    随后，它的身影，连同这片由光芒构筑的美丽世界，一同化作点点光粒子，消散在了这片死寂的未来时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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