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药王谷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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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语的手在抖。药炉里的“续魂汤”已经翻滚了三个时辰,火候多一分则药性过猛,少一分则功效不足。她死死盯着那汪深碧色的药液,指尖掐进掌心,渗出血丝。
“丫头,手稳不住,就别碰药炉。”药老从她身后走过,声音平静,接过她手中的蒲扇,稳稳地扇着火。老人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衫,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深如刀刻,唯有一双手稳如磐石。“药老,主将她……”闻人语声音发颤。“死不了。”药老打断她,眼神没离开药炉,“解青竹的徒弟,没那么容易死。倒是你,心神不定,再这样下去,不等她醒,你先垮了。”
闻人语咬牙,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看向内室方向——那里门窗紧闭,三位九尾狐长老正以本命精血为引,配合夙夜输入的灵力,勉强吊住解离最后一口气。
药王谷深藏在南疆十万大山腹地,谷口有天然迷阵,谷内布满了药老三百年来设下的防护结界。理论上,这是人间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但闻人语的心跳得厉害。“药老,墨羽师姐送续脉丹的路上,真的安全吗?”药老扇风的动作顿了顿。“我让‘影’去接应了。”他淡淡说,“若连影都护不住,那这人间,也没什么安全的地方了。”
影。闻人语知道这个名字。药王谷真正的守护者,三百年来从未在人前现身,据说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死了。那是药老最后的底牌。“来了。”药老忽然说。
闻人语一愣,随即听见谷口传来细微的空间波动。不是墨羽那种熟悉的灵力气息,是另一种更隐晦、更锋利的气息。
她转身看向谷口方向。
夜色中,一道黑影如烟般飘进山谷,落地无声。来人全身裹在纯黑的夜行衣里,连眼睛都没露,只在背上负着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狭长木盒。
影。
他走到药老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托起木盒。
“丹药安全送到。路上遇三波截杀,皆来自天界黑甲卫。”影的声音嘶哑难辨,像砂纸磨过铁器,“已处理干净,无活口。”
药老接过木盒,打开。里面是三枚龙眼大小、表面流淌着七彩光晕的丹药,丹药周围凝结着一层冰霜状的白雾——那是药力过于霸道,自发形成的保护层。
“三颗都在。”药老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三滴琥珀色的液体滴在丹药上。白雾散去,丹药的七彩光晕内敛,变得温润如珠。
“这是……”闻人语不解。
“妖皇心头血。”药老平静地说,“当年妖皇欠解青竹一条命,这是他留下的信物。能暂时压制续脉丹的霸道药性,让服用过程温和些——但也只是温和些。”
他盖上木盒,看向内室:“去告诉夙夜,准备开始。第一颗丹药,必须在子时前服下,否则她断裂的经脉会彻底坏死,再无修复可能。”
闻人语接过木盒,手还是抖,但比刚才稳了些。她快步走向内室。
推开门,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解离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露出的手臂和脖颈上布满了暗绿色的疫毒伤痕和焦黑的经脉断裂纹路。她的呼吸微弱到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
夙夜坐在床边,双手虚按在她胸口上方,掌心持续输出银色的灵力流,维持着一个脆弱的循环。他脸色比纸还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显然已经濒临极限。
三位九尾狐长老分别坐在床尾和两侧,指尖点在自己眉心,三道淡金色的狐火通过虚空连接着解离的眉心、心口、丹田,勉强护住她的识海、心脉和气海。
“药来了。”闻人语轻声说。
夙夜睁开眼,眼中血丝密布。他看了一眼木盒,点点头:“药老怎么说?”
“必须子时前服下第一颗。”闻人语打开木盒,“药老用妖皇心头血温养过了,但药性依然霸道,服用时需要有人护法,疏导药力。”
夙夜深吸一口气,收回双手,身体晃了晃。闻人语连忙扶住他。
“你不能再输灵力了。”大长老——那位最年长的白袍老者——睁开眼睛,声音疲惫,“你的本源已经受损,再这样下去,修为会跌落境界。”
“我没事。”夙夜站稳,从闻人语手中接过丹药盒,取出一颗续脉丹。丹药入手温润,但内里能感觉到狂暴的能量在奔涌。
“我来护法。”三长老——那位沉稳的中年模样的长老——站起身,“我的狐火擅长温养疏导,最适合配合药力运行。”
“不。”夙夜摇头,看向闻人语,“你来。”
闻人语一愣:“我?”
“你是九尾狐血脉,对能量流动天生敏感。而且……”夙夜顿了顿,“你和解离之间有某种特殊的联系。荒原之战时,我看到你的狐火能和她体内的烬火产生共鸣。由你引导药力,最合适。”
闻人语看向三位长老。大长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夙夜说得对。小语的狐火虽不及我们深厚,但纯净度更高,与解离的灵力属性更契合。”
“可是我没经验……”闻人语声音发虚。
“不需要经验。”夙夜看着她,眼神认真,“你只需要做一件事——信任她。解离的求生意志比任何人都强,她不会允许自己死。你要做的,是引导药力顺着她的意志走,而不是强行控制。”
闻人语握紧拳头,指甲再次掐进掌心。她想起母亲白蘅临死前的眼神,想起太子在荒原化为光柱的背影,想起解离关门迎战三百天兵时那平静的侧脸。
“好。”她说。
子时将至。
闻人语洗净双手,盘膝坐在解离身侧。她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在解离胸口画下一个简易的狐族引导法阵。然后接过夙夜递来的丹药,深吸一口气,放入口中——不是自己服下,而是含在舌下,以狐火包裹、炼化。
丹药遇火即化,化作一股滚烫的七彩洪流,顺着她的经脉涌向指尖。她立刻将指尖点在自己刚才画下的法阵中央,将炼化后的药力温和地渡入解离体内。
“唔……”
解离在昏迷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七彩药力入体的瞬间,她全身的暗绿色伤痕同时亮起刺目的光芒,像有无数条毒蛇在皮肤下疯狂扭动——那是疫毒在抵抗药力。
“稳住!”夙夜低声喝道,“药力会先清理疫毒残留,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但必须忍过去!”
闻人语咬牙,加大狐火输出,引导药力在解离全身游走。她能“看到”药力所过之处,断裂的经脉像干涸的土地遇到甘霖,开始缓慢地蠕动、连接;但疫毒也不甘示弱,疯狂反扑,每清理一处,都像在解离体内引爆一颗微型的毒火雷。
解离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嘴角溢出黑血。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床单,指甲撕裂布料,刺进掌心,渗出血来。
“主将……”闻人语眼圈红了,但手下不敢停。
“继续。”夙夜按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有力,“她撑得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半个时辰后,解离体内的疫毒光芒终于开始黯淡。七彩药力占据上风,开始全面修复经脉。这个过程比清理疫毒更痛苦——断裂的经脉被强行接续,就像把碎掉的瓷器一片片粘回去,每粘合一处,都伴随着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解离的颤抖停止了。
她整个人绷成一张弓,牙关紧咬,鲜血从嘴角、鼻孔、耳孔缓缓渗出。她的意识在剧痛中短暂地清醒了一瞬,眼睛睁开一条缝,瞳孔深处,那簇烬火疯狂摇曳,像暴风雨中的烛光。
“闻人……语……”她嘶哑地吐出三个字。
“我在!”闻人语连忙凑近。
解离看着她,眼神涣散,但有一种近乎执拗的清明:“如果……我醒不过来……告诉夙夜……计划……继续……”
“你不会醒不过来!”闻人语眼泪掉下来,“你答应过我娘要保护我!你答应过太子要掀翻这狗屁规则!你不能死!”
解离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近乎虚幻的笑。
然后她闭上眼睛,彻底昏死过去。
但药力的运行没有停止。相反,在解离彻底放弃抵抗、将身体完全交给药力后,修复速度反而加快了。七彩光芒在她体内奔涌,所过之处,断裂的经脉被强行接续,焦黑的疤痕脱落,露出新生的、泛着淡金色的经络。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天快亮时,闻人语终于感觉到药力开始减弱。她缓缓收回狐火,整个人虚脱般向后倒去,被夙夜扶住。
“怎么样?”夙夜问,声音干涩。
“第一轮修复……完成了。”闻人语喘着气,看向床上的解离,“经脉接续了三成左右,但很脆弱,需要至少七天时间温养巩固,才能服用第二颗丹药。”
她顿了顿,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而且……我在引导药力时,感应到她识海里……有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
“什么记忆?”
“太子的。”闻人语声音发颤,“荒原之战,太子以魂魄为祭,化为净化光柱。他的部分记忆碎片……可能在那时融入了主将的识海。我刚才看到了……一些画面。”
夙夜眼神一凝:“什么画面?”
“深宫。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独自跪在祠堂里,面前是赵氏历代先祖的牌位。他在背书——不是诗书,是《帝王心术》《御下之道》《权谋制衡》。”闻人语闭上眼睛,努力回忆,“还有……一个雨夜,他躲在屏风后,偷听父皇和漆雕无忌的对话。漆雕无忌说:‘殿下资质平庸,难当大任。不如尽早……换一个。’”
她睁开眼,眼中满是悲凉:“原来太子从小就知道,自己只是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傀儡。他装傻充愣十七年,不是懦弱,是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让他死得像个‘人’,而不是‘傀儡’的机会。”
夙夜沉默良久。
“所以他才那么干脆地自毁识海。”他轻声说,“因为他早就准备好了。玄烬给他刀,他接过,不是被利用,是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局。”
内室里一片死寂。
窗外,天色渐亮。药王谷的晨雾弥漫开来,笼罩了山谷。远处传来早起的药童打理药圃的轻微声响,混合着鸟鸣,安宁得不像人间。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安宁是暂时的。
“让她们休息吧。”大长老站起身,声音疲惫,“我去准备第二颗丹药的辅助药材。七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漆雕无忌不会给我们太多喘息的机会。”
众人陆续离开内室,只留下闻人语守在床边。
她握着解离的手,那只手依旧冰凉,但已经有了微弱的脉搏。伤口在愈合,经脉在重生,但代价是七十年寿命,和识海里多出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破碎记忆。
“主将。”闻人语低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昏迷的人承诺,“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掀翻那些狗屁规则。管他什么深渊之眼,管他什么‘他们’。你想护着的这条街,你想护着的这些人……我陪你一起护。”
晨光透过窗纸,洒在解离苍白的脸上。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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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时间,在紧绷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药王谷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影彻底隐入暗处,监控着山谷方圆百里内的所有动静。三位长老轮班维持护谷大阵,赤瞳带来的烬字营旧部和千面当铺的妖族散修,在谷内关键位置布下三层防线。
夙夜则利用这七天,和执法司残部取得了更深的联系。通过隐秘渠道,他拿到了更多关于“他们”的情报碎片,并将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逐渐勾勒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轮廓。
第七天黄昏,续脉丹的温养期结束。
解离醒了。
她睁开眼睛时,眼神有短暂的涣散,随即迅速聚焦。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躺在那里,静静感受着身体的变化——经脉修复了三成,虽然依旧脆弱,但至少能勉强运转灵力了。疫毒被清除干净,但留下了深可见骨的虚弱感。
更让她在意的是识海里的异样。
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像沉在水底的琉璃,偶尔随着思绪的波动翻涌上来。她“看到”深宫的高墙,看到父皇冷漠的背影,看到漆雕无忌藏在温和笑容下的算计,看到自己跪在祠堂里,一遍遍背诵那些冰冷枯燥的帝王之术。
“你醒了。”闻人语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解离转头,看到闻人语端着一碗药粥坐在那里,眼圈发黑,显然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我睡了多久?”
“七天。”闻人语扶她坐起来,把药粥递过去,“感觉怎么样?”
解离接过碗,小口喝着。粥里加了温补的药材,入口温热,顺着食道滑下,带来一丝久违的暖意。
“死不了。”她说,顿了顿,“太子的事……我知道了。”
闻人语手一僵。
“我在昏迷时,看到了他的记忆碎片。”解离放下碗,看向窗外,“他是个聪明人。聪明到知道自己的结局,聪明到……连死都要选一个对自己最有尊严的方式。”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闻人语听出了底下那层沉重的、近乎肃穆的东西。
“你不愧疚了?”闻人语轻声问。
“愧疚没用。”解离摇头,“他做出了选择,我尊重他的选择。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让他的选择变得有价值——完成他没做完的事,掀翻那些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的规则。”
她掀开被子下床,身体晃了晃,但稳住了。闻人语想扶她,被她摆手拒绝。
“第二颗丹药什么时候服用?”
“药老说,子时是最佳时机。”闻人语看了看天色,“还有一个时辰。在这之前,夙夜说想跟你谈谈——关于‘他们’的真相。”
解离眼神一凝:“他有新发现?”
“很多。”闻人语点头,“而且……很可怕。”
两人走出内室,来到药王谷中央的议事堂。
堂内已经聚满了人。夙夜、赤瞳、三位九尾狐长老、药老、还有十几个核心人员——包括烬字营的几位老将、千面当铺的两位主事、以及执法司残部中地位最高的三位巡查使。
气氛凝重得像灌了铅。
解离走进来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她走到主位坐下——不是她想坐,是夙夜和药老的眼神告诉她,现在需要她坐这个位置。
“开始吧。”她看向夙夜。
夙夜点头,取出一枚记忆水晶,激活。水晶投射出一幅复杂的三维星图,星图中标注着无数闪烁的光点和线条。
“这是执法司绝密档案库里的《创世观测记录》残卷。”夙夜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冰锥,“记录显示,我们所在的三界——天界、人间、幽冥——不是自然形成的世界,而是一个被‘播种’的‘实验场’。”
堂内一片死寂。
“播种者,就是‘他们’。”夙夜的手指在星图上划过,指向星图边缘一片模糊的、不断扭曲的区域,“‘他们’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维度或法则体系。执法司最古老的记录里,称‘他们’为‘观测者’,或者……‘园丁’。”
“园丁?”赤瞳皱眉。
“对。”夙夜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因为三界对于‘他们’来说,就像一座精心打理的苗圃。生灵是苗,情绪是养料,而深渊之眼……是收割工具。”
他调出另一幅图像——那是放大后的深渊之眼结构图。
“深渊之眼不是一个生物,也不是一个概念实体。”夙夜指着图像核心那团不断旋转的黑暗,“它是一个‘伤口’。创世之初,‘他们’在进行某种实验时,意外撕裂了某个更高维度的存在,那个存在的‘痛苦’和‘饥饿’具现化,形成了深渊之眼。”
“所以眼以情绪为食……”解离喃喃。
“因为‘饥饿’是它的本质。”夙夜继续道,“而‘他们’发现,这个意外的‘伤口’很有用——它能高效地收割生灵情绪,这些情绪经过深渊之眼的转化,会变成一种纯净的‘源质能量’。这种能量,是‘他们’维持自身存在、甚至进化的关键养料。”
他看向众人,一字一句:“所以每隔三百年,‘他们’会投下‘饵’,诱发人间大规模的情绪爆发——战争、瘟疫、宗教狂热。目的是加速深渊之眼的苏醒和成长,以便收割更多源质。而每隔三千年,当深渊之眼成长到一定规模,‘他们’会发动‘大收割’——也就是‘记忆重置’,将三界生灵的记忆清洗重组,历史改写,天道微调。然后……开始下一个三千年的种植周期。”
堂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爬上来。
他们所有的挣扎、牺牲、反抗,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苗圃里杂草的徒劳扭动?太子悲壮的自我牺牲,解青竹布局三百年的孤注一掷,甚至漆雕无忌疯狂的野心——都只是“园丁”眼中无关紧要的、甚至是有助于“苗木生长”的小插曲?
“那我们……”闻人语声音发干,“我们算什么?”
“意外。”夙夜说,“解青竹前辈发现了真相,试图反抗,成了第一个意外。玄烬继承了师父的意志,继续反抗,成了第二个。太子的自我牺牲打乱了‘他们’的收割节奏,成了第三个。我们所有人聚在这里,谋划掀翻这个规则——是最大的意外。”
他顿了顿,眼中燃起一丝近乎疯狂的光:“但‘他们’似乎不喜欢意外。所以漆雕无忌被派来清理我们,瑶光君被派来推动收割进程。而现在,‘他们’可能会亲自下场。”
“亲自下场?”药老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们’可能不会满足于幕后操控了。”夙夜调出最后一张图像——那是他从瑶光君密室找到的加密信件中破译出的坐标图,“这个坐标,不在三界内,也不在任何已知秘境。但它正在……缓慢地向三界靠近。”
他指向坐标图上那个闪烁的红点。
“按照目前的移动速度,最多三个月,这个坐标就会‘接触’到三界壁垒。”夙夜声音低沉,“届时,‘他们’可能会第一次……真正降临。”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良久,解离缓缓站起身。她走到星图前,看着那个缓缓移动的红点,看了很久。
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
“所以,我们只有三个月时间。”她说,转身看向所有人,“三个月内,必须找到对抗‘他们’的方法。或者……至少找到掀翻这个苗圃的方法。”
“怎么做?”赤瞳问,“连‘他们’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对抗?”
“那就从知道的地方下手。”解离走回座位,“第一,集齐所有龙脉记忆碎片。漆雕无忌抽走的五段,我们已经回收。剩下两段在黑风山深处——那里是古皇陵的核心,可能封存着最古老的、关于‘创世真相’的记忆。找到它们。”
“第二,修复我的经脉。七天后服用第二颗续脉丹,再七天后服用第三颗。二十一天后,我要恢复至少七成战力。”
“第三。”她看向夙夜,“执法司内部,必须彻底清洗。漆雕无忌能调动三百天兵,说明天界高层已经被渗透。你要回去,拿到执法司的绝对控制权。必要时……可以不择手段。”
夙夜看着她,重重点头:“明白。”
“第四。”解离看向三位九尾狐长老和药老,“我需要你们研究出一种方法——一种能大规模传递‘真相’的方法。不是传给几个人,是传给三界所有生灵。如果‘他们’的到来不可避免,那至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
大长老抚须沉吟:“这很难。天道法则本身可能就在压制这种‘真相’的传播。但……我们可以试试。”
“最后。”解离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做好死的准备。这不是一场能赢的战争,可能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但我们还是要打——不为赢,只为告诉‘他们’,苗圃里的杂草,也会扎手。”
她顿了顿,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砸在人心上:
“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养料。”
堂内沉默片刻。
然后,赤瞳第一个站起来,右手捶胸——烬字营旧部的军礼。
“愿随主将,战至最后一息。”
接着是闻人语,是三位长老,是药老,是所有人。
夙夜最后一个起身。他没有行礼,只是看着解离,点了点头。
那眼神里,有某种比誓言更重的东西。
窗外,天色彻底暗下来。
子时将至。
第二颗续脉丹,该服用了。
而三个月倒计时,从这一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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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完
下章预告: 第二颗续脉丹的凶险服用过程,解离在药力中窥见更多太子记忆和创世碎片。与此同时,漆雕无忌的报复终于到来——他联合天界主战派,以“剿灭叛逆”为名,正式发兵药王谷。第一次围剿,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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