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贼翁婿秽乱神仙窟 女伯乐受难平城县
诗曰:
素蔑裙钗为祸水,谁将巾帼比须眉。
常闻凌虐红袖者,尽是体健躯强贼。
话说当时陈明远接书拆看了,又递与娄小雨。娄雨霏亦读罢,忽地皱起眉来。众头领见状,忙问何故。雨霏道:“却是张妮那个相识,女伯乐于娇的书信。其书中所言,乃是亳州地界上,青石山寨的事。”金锏徐韬听了,说道:“早闻说那山上也聚着一伙好汉,大抵也有数十个头领。不知所为何事?”雨霏道:“书中说道,那一伙却有招安之意。我亦闻他们寨中俱都是豪杰,官军不敢正眼相觑,料想不在我山寨之下。若是受了招安,必于我们不利。”
又见圣凌风路新宇道:“军师莫忧,近来江湖上也略传那青石山一二。为首那个头领,似叫做宋达,见说是个磊落汉子,平生最敬伏我梁山泊宋江哥哥为人。想来公明哥哥为朝廷所害,他却如何肯受招安?”烈火雷闫言道:“只是昔日梁山聚义时,公明哥哥常有招安报国之意,这宋达莫不是欲效此处?”
小张良姚雨汐道:“人心难测,天知如何。常言道:‘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依小子看,这一伙不得不防。不若就发一支军马去,先礼后兵。他若降我,佛眼相看,否则兵刃上见个高低。”娄小雨道:“又说口。我大军此番远征方回,宜当休养,且又有艾大金未除,如何轻觑他们?”姚雨汐正等话来,即笑道:“雨霏既是辛苦,且在寨中休息,待小子亲领人马,去取艾大金那厮的狗头来,如何?”娄小雨心下暗道:“这姚雨汐,分明不愿为人下,与我作难,欲逞威风。若是阻他,必不肯伏输,多少伤了义气,只得这般这般。”遂也笑道:“那艾大金手下又无良将谋士,城小兵少,倒也容易。你既是要去,便烦请庄兄一道,同路新宇、力鹏等诸头领,共率精兵二万,扮作官兵。此正是瓮中捉鳖,手到拿来。”姚雨汐听闻此言,摆手道:“不好,不好!如此却没甚意思。”众人皆笑。
当晚,山寨置庆贺筵宴,陈明远与陈然坤主仆安排了房屋,又做主教索奥拜董浩为师,好生修炼天罡五雷正法。索奥大喜,同着陈然坤,再拜谢了。席间,张妮、张自强等又说起于娇为人,都夸赞不已。姚雨汐向陆影、吴赛凤问起娄小雨破城之策。二女说了前后,都道娄军师才学。姚雨汐不喜。吴赛凤低语道:“师父之才,全不亚于娄军师。正值庆功,不当这般。”姚雨汐转笑道:“自然。待吾下次立功,定教她匾匾的伏。只是徒弟,你此番手段狠了,不是好事,须知:‘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只恐将来反受其害。”吴赛凤喏喏而退。陆影见了,谓雨汐道:“师妹只怕是不放在心上。”雨汐叹道:“不听人言,此般性子,定然坏事。”正是:
春秋鼎盛握虎符,此行善保千金躯。
话分两处,不说钟吾寨里庆功,且说那相州刺史清百年,因惧怕马陵泊前来报怨,借由头逃回桑梓平城县。那平城县县令,却是他的兄弟清一年。这清一年生的乖张,尖嘴猴腮,见说哥回,忙带孝出来相迎。清百年问道:“如何只有你一个,四弟安在?”清一年垂泪道:“前日里府上做好事超度阿爹,叵耐几个泼贱小**,教她们混入里来刺杀了四哥。”清百年大惊道:“天子庄园,尚有贼人?”清一年忿道:“为首有四个,一个唤做戴畅,一个唤做曹笑,一个唤做晁晶,一个唤做单筱寒,纠集许多泼妇造 反。”清百年即笑道:“你那神仙窟,不是专治妇人的?待捉了她们去里面,却教我好好受用。”清一年攒眉道:“三哥也忒勾了,这四个又无甚姿色。若要耍时,我这娇儿园里有的是好的。”
清百年又说了马陵泊的事,却看走过一行人来。为头的一个,乃是清一年的女婿,姓曾名宁,唤作五尾豹,专管此处娇儿园。原来这平城县虽不治别的产业,却有御贡瓜果闻名。地界虽小,只为天子一人所须,更有军将防护。那曾宁本是当地财主,因迎娶了清一年的女儿,得了这个差事,不出一年半载,豪富竟较前时十倍有余。
曾宁先来拜了丈人,说道:“泰山容禀,那江陵张知府差人前来,欲借熊都监去守护城池。”清一年冷笑道:“休说那厮一个府尹,便是他伯父张郡王来索人,未得圣意,决不答应!假使园子有甚差池,你我如何担待?”曾宁点头称善。清百年道:“休理会,入园要紧。”清一年遂分付曾宁道:“贤婿,快去园里拣几个好的,让我兄作耍。”曾宁要表孝顺之心,忙在前面引路。方到园门前,只看一块大石上,御笔亲书“娇儿园”三字。又见一个军将那里守把,甚么模样?须发迸张,牙排如戟,生的骇人。那人唤做恶角兽孙獬,见清一年等前来,连忙道:“知县相公来了,熊都监尚在里头取乐。”清一年道:“无妨。”请清百年入内。
园里多是些芭蕉、枣树,阴凉沁人。走有数十步,早望着一凉亭,一大汉脱得赤条条的,在那里搂着一个妇人戏笑。那大汉见了清一年,挺胸行礼道:“末将手脚不便,乞相公不要见责。”这大汉又是谁?他姓熊名衮,身长九尺,面生怪肉,筋骨虬结,气力千钧,端的一身好本事。却因自家毛稀,每每捉人,最爱生扒了头皮,以此取乐,都唤他作剥皮熊。为人凶暴难降,深喜女色。昔日是梁山泊招贤堂的头领,投梁山无数日,却因调戏忠义堂阵亡头领遗孀,兼言语不和打伤了几个头领,恼犯了宋江,以此奔逃下山。那时梁山遭云天彪、陈希真等征讨,遂转投官军。刘慧娘本嫌其狞恶,欲推出斩之,被孔厚劝道:“眼见这厮弃暗投明,若斩他,恐失人心。”方免于难。如今见受辽州兵马都监,在此守护园子,又是清一年的心腹爱将。
清一年与清百年说道:“这个熊都监,当初以一敌三,击伤那梁山草寇李忠、宋万、杜迁,又夺了甚么旱地葫芦的船,投奔官军,端的好本事。哥哥若怕马陵贼人来寻仇,你我一母弟兄,就教熊都监保护。若将来斩得他一二个头领,也是我们的功劳。”清百年大喜。熊衮闻言,推开怀里女娘道:“末将在这里多得照看,相公既然分付,义不容辞。只是十月前拿得一个妇瓜,即日瓜熟临盆,待教人用辣子煮了,最是滋补。末将吃上,便有十二分气力,贼人如何是我对手!”清一年笑道:“不差这一时。闻说那马陵泊里美艳女贼甚多,将来将军捉了,也把来这园子里,一同享受。”曾宁问道:“马将军那里去了?”熊衮道:“我令他每日照例巡视,看那四个**何处藏身。”
却见先前那熊衮怀中的妇人,站起身笑道:“那几个贱人不识抬举,犹自抗拒朝廷。”清百年方才定睛看那妇人模样,生的一副妖娆皮囊,只罩一身薄纱,隐隐露出身子,更有一双狐媚眼,十分撩人。有诗为证:
眉眼荡漾牵欲魂,妺喜妲己色撩人。
香肩纤腰脐下处,更比南子艳十分。
清百年看得呆了,好似那雪狮子向火,全身酥了一半,禁不住连呼:“仙姑!”清一年大笑道:“三哥,这小娘子亦是弃暗投明的。她本是戴畅那四个一行,因感朝廷天威,暗与县里结连,险教我们捉着那贱人们。我见她晓事,就教与熊都监同管园子。有个诨名迷毒藤,姓名叫做苏红娟便是。”清百年连声叫好道:“兄弟,这里真是神仙日子,又有如此美娘,便拿俺相州刺史换你这县令,亦是值了!”苏红娟听了,掩口笑道:“伏侍相公,乃奴家三生有幸。实不相瞒,奴还有一绰号,却有些羞人,人称骨里骚。”说罢,端出一碟枣儿,又道:“此是御贡的泡枣,十分滋补。相公吃了,也不打紧。”哄得清百年吃了几枚。不多时,只觉欲火愈加燔灼,两个就园子内,种种秽行,不可言说。
却说那女伯乐于娇,自救了洪泽郎张自强,本要去说青石山头领入伙马陵泊。不料到了山下,向喽啰那里打听得,宋达一伙却有招安之意,只道不美。自思若恁的去马陵泊时,不显自己本事,好歹荐些能人。又恰闻青石山有几个头领,近来下山惩奸借粮,正在辽州境内,那领头人名唤许栗铭,也算半个相识。于娇急忙忙到亳州城内,写了书信,托人捎往马陵泊道口酒店,就赶去辽州。直行了数日才至,时已转六月初三日。
却说当日,于娇与许栗铭一伙辽州境内相遇,各自剪拂了。于娇几番用好话劝说,许栗铭无奈,只是苦笑道:“于家妹子,俺青石山亦以忠义为主。且你不知我等底细,如何教我三个背离宋大哥,改投马陵泊?”于娇吐舌道:“各为其主也。小妹姑且说了,哥哥也姑且听之。”旁边两个副将段金朋、张雷,都道:“这妹子从清早到晌午,缠得我们也勾了。亏得是我们三个,若是寨中其他头领,早教你面皮难看。俺们赈济周遭些个村坊罢,便要回山,不如你也同去,就坐把交椅如何?寨中亦有不少女头领哩。”于娇笑道:“好个反客为主!”
行了数里,已至平城县附近,许栗铭道:“妹子,此处听闻乃是御贡果园。山寨宋头领既要招安,我等亦不好冒犯,还当回避。”于娇会意,随口道:“若有贪官污吏在彼,哥哥亦要回避?”许栗铭道:“当以山寨为重,一切听宋大哥分付。”于娇努嘴道:“无趣,无趣!倒与那梁山泊宋江相似。”许栗铭笑道:“我家哥哥最敬伏呼保义,每每教化众弟兄。将来便受招安,亦要保国安民。话且至此,就这里与妹子别过罢。”遂辞别了于娇,三个统领兵马,走的远了。
于娇见计较未成,心中郁闷,伸腰自道:“你们不方便,我却去县里,买些个御贡瓜果,好去马陵泊与众头领分了。”沿着条河,又走了一二里路。时值六月天气,于娇焦热,遂寻了一阴凉处,歇了马,放了朴刀,脱去鞋袜,来河边浣足。正思虑间,忽听得马鸣声。回首看时,却是一群土兵,簇拥着马上一个军将,露牙冷笑。于娇警觉,只是军器马匹不在身边,只好笑道:“相公何事?”那将道:“我乃本县捕盗官,巡视到此。你可见过甚可疑人等?”于娇摇首道:“奴家未曾见过。”却看那将,只把眼来觑着身下这双赤脚,更有十二分的隄防。那将瞧着端倪,呵呵笑道:“我见你是个外乡来的小娘子,孤身一人,只恐被贼人害了。且教我这几个手下护送你进城,也道你马铨相公的好。”手下土兵见说,一齐扑上前来。
于娇施展不开,那里挣扎得,早被拿住在地下,破口大骂不止。那马铨抽出刀来,冷笑道:“再叫时,先剜了舌头。”身傍土兵道:“这婆娘倒还算标致,便请相公先受用。”马铨笑道:“那骨里骚专心伏侍熊都监与知县,连曾家那厮都勾搭上了,偏俺与孙獬不能。他们吃得好肉,汁水都不与俺们呷!”复觑于娇道:“你却倒运,今番撞在俺的手里!”说罢下马。两下土兵,齐声喝彩道:“待相公用后,俺们却来。次后将回园里种泡枣,教赵官家都吃俺们的!”
话未毕,只听飕的一声响,一土兵中箭,扑地倒了。那马铨吃了一惊,急叫道:“有贼!定是那四个婆娘!”却才说罢,又飞过一箭,土兵中着便倒。众人发声喊,就要散走。马铨喝道:“慌个鸟!她们那里有许多人,必只在草丛里躲藏。”便唤人去捉。只看对面草丛中,忽地跳出两个妇人,一个额前青丝平掩,一个发短貌似男子。这二人便是清一年说的那戴畅、晁晶,各执兵刃道:“马铨奸贼,速来纳命!”马铨骂道:“不知死活的小**!”上了马,舞大刀来捉二女。
这边于娇得了空,仓惶扒起身,手攥胸口,惊魂未定。又想此番受辱,险失清白,匆匆去穿了鞋袜,持刀上马,冲将过去,一连搠死数个土兵。那边戴畅、晁晶已与马铨斗了近七十合,抵敌不住,双双被刀背拍翻在地。马铨正在得意,猛见于娇从身后杀来,急忙转马再战。于娇大喝一声,举刀砍下,马铨隔过,乘势去劈于娇上三路。于娇翻转朴刀,铮地一声,当住了。二人就马上你来我往,斗了三五十合,胜败未分。于娇不禁暗道:“这淫贼倒也有些本事。”马铨亦叹于娇的武艺。
两个正在专心斗敌,架隔难收间,忽听地上那戴畅叫喊一声:“当心!”只看于娇马后跳出两个土兵,各自一刀,砍断了马腿。于娇不曾隄防,倒攧下马去。马铨又乘势一刀,斩断了马头。晁晶叫道:“马铨小人,不是好汉行径!”马铨听了,笑道:“今个便送你两个与清家四爷雪恨!”那被于娇杀散的土兵,都赶过来,把三女团团围住。
正待动手,忽听远处又有人叫道:“甚么人大胆,敢欺负于家妹子!”于娇循声望去,那发喊的却是许栗铭三个。三将看于娇有难,领部下喽啰,飞马来救。马铨一个,如何敌得过三人?不敢恋战,忙弃了三女走了。许栗铭也不赶他,见于娇浑身血污,飞身下马扶起。那边草丛里又有两个女子走出,领许多妇人,与戴畅两个重会了,一齐过来拜谢。许栗铭道:“且去方便处说话。”遂领众人去营寨里,取一身干净衣服,教戴畅等替于娇洗换了。时至傍晚,又生火造饭,唤众女来吃。
戴畅、晁晶四个拜谢救命之恩毕,许栗铭便说道:“本是要寻四近村坊赠粮,却听说道,这平城县里有些腌臜事。当时只觉坐立不安,天幸到此救得你等!”又请问戴畅四个名姓。那戴畅生的杏眼薄唇,眉横一字,平日里常好走动,最关怀周遭妇人,都唤她作飘灵芝。细眼瘦弱的叫曹笑,因常助他人,性格乖巧,故称她为广寒兔。晁晶则生的貌似男子,又是一般打扮,性子最刚,因而呼她作公牛惧。余下那个少言语的,名叫单筱寒,渔家子出身,家传以硝制冰的秘法,以此叫作冰凤凰。有诗赞这四女道,一曰:
淡沲春柳动笙鼓,笙鼓喧处见青枝。
大隐江湖扬良善,戴畅人称飘灵芝。
一曰:
婆娑桂影近凡尘,灵洁已自捣药成。
聪敏曹笑如玉兔,月华流照广寒中。
一曰:
晁晶人称公牛惧,素怀烈心恨嚣顽。
飘蓬寄雨传剑日,关山万里似木兰。
一曰:
凤凰本自赤焰生,更令冰雪俯称臣。
识尽千壑飞鸟处,筱寒独得立昆仑。
许栗铭乃问道:“不知四位缘何在此?”四人对视,半晌方道:“却是羞人!我等都是这平城县人氏,原本安生。不期有个歪心污烂的贼禽兽,叫做五尾豹曾宁,是县令清一年的女婿。这翁婿两个,皆是不做人的,只爱残害女子。那清一年仗着他哥哥山东制置使清万年的权势,闻赵官家喜近女色,就打通朝内关节,专贡泡枣。”张雷笑道:“好枣子俺也吃过,算甚么稀物。”四女之内,三个却羞红了脸。惟晁晶性直,说道:“此非一般枣子。是那杀千刀的曾宁,为投天子所好,言甚采阴补阳之法,教他丈人捉了县里妇人来,解入园子。却把干枣置于**,待*软了取出,以贡昏君。”张雷吃了一惊,呸道:“无道昏君!闻说他与京师两个表子打得热,想来这话不虚。”戴畅又道:“可恨翁婿二人,乘机借此巧立名目,把捉去的妇人,每日淫媾。赵官家那里知道,亲题字于石上,赐名娇儿园,又差兵马守护,那个敢管?纵是附近州县村镇,亦受害不少。若有不从,阖家性命不保。这单妹妹的表姐,乃是马陵泊上落草的雌罗刹王子怡。因吃人告发,不是我们三个舍命相救时,骨头亦怕是烂在那害人园子里。”
于娇听得此,问道:“既是马陵泊头领的亲属,何不去山寨请救兵,好歹荡平了此处。”晁晶叹口气,转而咬牙骂道:“说起此事,更是惭愧。戴畅妹妹有个师父,亦是那钟吾寨里的曹崇坦头领,多曾写书信来教俺们去入伙。临行时,却遇着一害病**,叫做迷毒藤苏红娟。因看她病重,好心救了贱命,担阁了几日。不想她竟叛了我们,勾结官府,险教害了。这浪 **又将身子迷了清一年,得了许多好处。俺们立誓,必先杀她,再去落草。前些日子,那清一年的老父清不屠纵欲死了,全家挂孝,被我等扮作下人,潜入府上,却只刺杀得他四哥清十年。”
张雷见说,便与许栗铭道:“哥哥,俺们去除了这伙滥官**如何?”许栗铭摆手道:“莫要卤莽,须知这城内兵力。”四女道:“城内猛将三员,精兵约有千人。白日里遇到的那个,便是鼠尾驹马铨,刀法精熟。”张雷道:“也好!俺们弟兄三个,正当他们。”段金朋道:“余下二将可知备细?”曹笑道:“一个是与马铨同做副将的,恶角兽孙獬,二人本事一上一下。那都监主将最为了得,唤做剥皮熊熊衮,曾伤了三员梁山人物。”张雷就道:“我却不信他本事大得过我这哥哥?既如此,我们明日便去县里,把这厮们都杀个干净!”
却看许栗铭厉声斥道:“快闭了鸟嘴!莫不是忘了大哥已有招安之意?我等岂可在此坏了山寨大事!”段金朋、张雷听了,怔了半天,方道:“说的是。”戴畅四个,本见张雷要相帮,心中欢喜,又见许栗铭情形,免不得各自尴尬。
多时,忽瞧于娇起身,望许栗铭三个拜道:“感三位兄长救护,既不愿帮助,亦不强求。我如今已答应入伙马陵泊,未得上山,反丢了颜面。此恨难消,誓去复仇!”说罢,走出帐去了。段金朋、张雷心中不忍,都看许栗铭。许栗铭依旧摇首道:“若在平日,杀这几个男女,值得甚么!只是眼下山寨正要招安,若在天子庄园上生事,便是坏了一山兄弟的前程。”戴畅四人见三个心意已决,也知他等有难处,遂纷纷起身道:“我等虽是女流,多少也聚了些有志气的妇人,自作计较。今就与三位好汉告别,他日再报大恩。”正是:
可怜女辈,背井离乡沦野外;恼恨奸人,倒行逆施祸乡中!恩义已施深似海,何能执意再强求?
毕竟于娇五个怎的行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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