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陈越的技术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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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值房,赵雪一个人在屋里等。
听见脚步声,她转过头。
“谈妥了?”她问。
“成了。”陈越把锦盒放在桌上,“四六分成,李广四,我们六。工坊挂靠宝源局,用他们的渠道往全国卖。江南那边,下个月就发货。”
“没吃亏?”
“吃了点小亏,但赚了大便宜。”陈越走到她身边,“李广要的是钱,我要的是活路。现在钱给他了,活路也拿到了,双赢。”
赵雪沉默了一会儿。
“我听说,”她轻声说,“李广那个人,贪得无厌。你今天给他四成,明天他可能就要五成。”
“我知道。”陈越说,“所以得让他明白,这生意离了我,他连四成都拿不到。防伪标记是一道锁,技术是一道锁,工匠的手艺是第三道锁。三道锁扣着,他想掀桌子,就得先把锁砸了。砸锁的动静太大,他舍不得。”
赵雪转头看他。
月光从窗棱下照过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她眼睛很亮,亮得像蓄着水。
“你比我想的聪明。”她说。
“不然呢?”陈越笑了,“光靠运气,在这地方活不过三集。”
赵雪没听懂“三集”是什么意思,但她没问。她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个东西,递过来。
是个围脖。
灰貂皮的,毛色油亮,摸上去又软又暖。领口用银线绣了简单的云纹,针脚细密。
“我自己做的。”赵雪低头,“天冷,你常往外跑,戴着暖和些。”
陈越接过来,围在脖子上。皮毛贴着皮肤,暖意一下子漫开。
他看着她。
赵雪被他看得不自在,别过脸去:“看什么,就是顺手做的……”
话没说完。
陈越忽然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不是蜻蜓点水。是实实在在地贴上去,停留了两三息。他能感觉到她皮肤的细嫩微凉,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
赵雪整个人僵住了。
她没推开他,也没动,就那么站着,两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陈越退开一点,看着她。
赵雪的脸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她抬起头,瞪他,但眼睛里没有怒气,只有慌乱。
“你……”她声音发颤。
“我什么我。”陈越理直气壮,“你送我围脖,我总得表示表示。这就叫礼尚往来。”
赵雪气得跺脚,转身要走。
陈越拉住她手腕:“别走。”
“放开。”
“不放。”
两人在就这么僵持着。纱罩里的烛光晃着,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
最后还是赵雪先软下来。她没挣开,只是低声说:“被人看见……”
“这会儿没人。”陈越扭头看了看院子外面。
赵雪不说话了。
她任由他牵着手,两人就这么站在屋子中间。冬夜的寒气被围脖隔开,被握在一起的手焐热。
“赵雪。”陈越忽然开口。
“嗯?”
“你的事,你不想说,我不问。”他说,“但你要记住,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现在你有我。天塌下来,我个子高,先顶着。”
赵雪抬起头,眼睛里有光在闪。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一早,陈越赶到工坊。
他把修芸叫到账房,告诉她以后记账要四六分。
修芸一听宝源局拿走这么多分红,有点急了:“那……那咱们还能自己做主不?”
“能。”陈越肯定,“工坊还是咱们的,匠人还是咱们管。宝源局只派个账房过来,每月对一次账,分一次红。别的,他不插手。”
修芸哼了一声:“派账房?怕是来盯梢的吧。”
“盯就盯。”陈越笑了,“咱们账目清楚,不怕他盯。再说了,有宝源局的账房在,往后税赋的事,咱们也不用操心了——他比咱们更怕账目出问题。”
修芸才笑了起来。
陈越扭头出了账房到了匠人场子。
他把孙配方叫到跟前:“孙师傅,有个新活儿。”
“您说。”
“防伪标记。”陈越把那张图纸摊开,指着刷柄尾部的空腔,“在这儿,要嵌一种特制的丝线。丝线平时看不见,但透过特制的水晶片看,会显出颜色和纹路。每一批货的纹路都要不一样。”
孙配方凑近看了半天,抬头:“这丝线……用什么做?”
“用蚕丝。”陈越说,“但要用药水泡。药水的方子我写给你,里头有几味矿石粉,磨得越细越好。其中一味……”
他压低声音,说了个词。
孙配方眼睛瞪大:“夜光石粉?”
“对。”陈越点头,“那玩意儿磨碎了掺在药水里,泡过的丝线在暗处会微微发亮。但别用太多,一点点就行,主要靠水晶片折射才能看清纹路。”
孙配方懂了:“这是防别人仿造。”
“聪明。”陈越拍拍他肩膀,“核心技术就像女人的年龄,永远不能让外人知道底细。这防伪标记,就是咱们的底细之一。”
安排完防伪的事,陈越又想起来刚才没有交代完,于是把修芸叫到账房。
“往后每月对账,宝源局的账房会来。”他说,“账目做得越清楚越好,但核心成本——比如药膏配方、防伪药水的成本——单列一本账,不给他看。那本账你亲自管,除了我,谁都不能碰。”
修芸点头:“明白。”
“还有,”陈越想了想,“江南那边的定价,骨柄精装版提到三两银子一把。包装要更讲究,锦盒换成紫檀木的,里头衬天鹅绒。买得起三两银子牙刷的人,要的不是刷牙,是摆出来有面子。”
“好。”
“竹柄简易版,走量,定价一百文。但每把都要有防伪标记,哪怕成本高一点也得做。有了官方渠道,假货很快就会冒出来,咱们得从一开始就把真的和假的分清楚。”
修芸一一记下。
……
三天后,宝源局的账房来了。
是个姓吴的老头,五十来岁,瘦得像竹竿,戴一副水晶眼镜。说话慢吞吞的,但算盘打得噼啪响,看一眼账本就能指出哪里不对。
修芸把工坊的账目搬出来,一本一本给他看。
吴账房看了整整一天。傍晚合上最后一本账,推了推眼镜:“账目清楚,没问题。就是这个‘特殊材料成本’……”
他指着单独列出来的一页:“这里头列的项目,老夫看不懂。”
“那是技术保密部分。”修芸解释,“陈大人交代过,这部分成本单独核算,不对外公开。但总额是实的,每一笔进出都有据可查。”
吴账房盯着她看了几息,点点头:“成。既然是陈大人交代的,老夫不问。但每月对账,这一项的总额我得看到,不然没法跟李公交代。”
“可以。”
第一关过了。
接下来是生产。
防伪标记的丝线做出来了。孙配方带着两个徒弟,关在小屋里鼓捣了三天,试了十几种药水配比,最后定下一版——蚕丝在药水里泡十二个时辰,取出阴干。干透的丝线看起来和普通丝线没区别,但透过特制的水晶凸镜看,会显出淡绿色的螺旋纹路。
每一批货的纹路都不同,变化规律只有孙配方和修芸知道。修芸记在另一本密账里,那本账锁在她床头的小铁箱里。
流水线也改进了。
原来是一人负责一把牙刷从头做到尾,现在拆成几道工序:刘铁锤的徒弟专管切竹段、钻孔;张鬼手的徒弟专管组装植毛机、调试机器;孙配方的徒弟专管刷毛分等、泡药、植毛;最后一道工序是嵌防伪丝线、封尾,由孙配方亲自做。
效率又提了三成。
现在一天能出一千两百把,其中骨柄精装版占两成,竹柄简易版占八成。骨柄版全部走宝源局渠道,竹柄版一半走军营和宫中底层,另一半也开始通过宝源局往京城各大药铺、杂货铺铺货。
银子像水一样流进来。
正月二十,江南的第一笔订单到了。
两千把骨柄精装版,要求锦盒上刻“苏杭雅制”四个字。货款预付三成,货到付清。
陈越看着订单,问修芸:“定金多少?”
“一千八百两。”修芸报数,“全款六千两。”
六千两。
陈越算了算,成本不到一千两,净利五千两。李广分四成,两千两。工坊拿六成,三千六百两。
而这只是一笔订单。
他忽然理解李广为什么妥协了——这生意就像挖矿,矿脉在他陈越手里。李广想要金子,可以,但得让他继续挖。把矿工杀了,矿脉就废了。
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正月二十五,工坊全员发了一次“开年红包”。
每人二两银子,不多,但是个彩头。匠人们领了钱,干活更卖力了。水轮日夜不停地转,咔哒咔哒声从早响到晚,成了金水河边一道固定的风景。
……
二月二龙抬头,晚上,陈越在值房整理太医院的旧档。
赵雪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个托盘,上头一碗桂花元宵,还冒着热气。
“趁热吃。”她把碗放在桌上,“御膳房现煮的,你晚上熬夜累,得吃点甜的。”
陈越放下卷宗,舀了一勺。元宵软糯,桂花香清甜。他吃了几口,抬头看赵雪:“你吃了没?”
“吃过了。”
“坐。”他指指对面的椅子。
赵雪坐下,看着他吃。烛光摇曳,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影。她今天没穿官服,换了身藕荷色的家常袄子,头发松松挽着,别了根银簪。
“雪儿。”陈越忽然开口。
“嗯?”
“年前我看那玉佩……那纹路,不像是寻常人家的东西。你……”
赵雪的手指蜷了一下。
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那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原本姓沐。我爹曾是工部从侍郎,也是个好官。只因当年……卷入了‘朝堂争端’,家道中落。不满十岁,我就被迫入宫为婢。”
她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我之所以能进尚服局,是因为小时候跟着爹学过些机关图纸,娘也教过我辨认草药。那块玉佩……是娘临终前塞给我的,她说那是她的陪嫁,是从……从某个大户人家带出来的。我也在查,为什么那纹理……和宫里的东西那么像。”
“但是宫里规矩多,不能乱开口问,不然什么还没查到,可能已经引火上身。”赵雪最后无奈地说道。
“也是。”陈越点头,继续吃元宵,“那就不查。反正玉佩是你的,谁问你就说是家传的,他们还能把你家祖坟刨了验证不成?”
赵雪笑了:“你说话总是这么……直接。”
“直接点好。”陈越放下勺子,“弯弯绕绕的,累。”
他看着她:“不过雪儿,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你现在是我的人,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哪天那玉佩真惹出事来,别自己扛着,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
赵雪看着他,眼睛里有情绪在翻涌。感动,犹豫,还有一点……恐惧?
陈越没逼她。他端起碗,把剩下的元宵吃完,汤也喝干净。然后抹抹嘴:“好了,说正事。太医院那边,许冠阳最近有什么动静?”
话题转得突兀,赵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许太医……”她想了想,“他最近很安分。每天按时点卯,该值夜值夜,该出诊出诊。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往慈宁宫跑得勤。”赵雪说,“太后娘娘入冬后犯了咳疾,许太医献了个方子,说是西域传来的虫草药,止咳效果很好。太后用了,确实见好,现在三天两头召他过去请脉。”
陈越的眉头皱起来。
虫草?止咳?
“那虫草长什么样?”他问。
“我没见过实物。”赵雪摇头,“只听慈宁宫的宫女说,是晒干的,黄褐色,像虫子又像草。许太医说这是西域雪山上的宝贝,一年才长一寸,极为难得。”
陈越脑子里闪过一些碎片。虫蛊……药物依赖……太后……
“赵雪,”他正色道,“你往后在宫里,多留心许冠阳的动静。特别是他去慈宁宫的时候,他跟太后说了什么,开了什么方子,尽量借着送衣服的机会记下来,或者找相熟的宫女问出来。但别太明显,安全第一。
赵雪点头:“我明白。”
“还有,”陈越补充,“你自己也小心点。许冠阳那个人,心思深,手段狠。你跟我走得近,他可能已经注意到了。”
“我不怕他。”赵雪说。
“我怕。”陈越看着她,“我怕你出事。”
赵雪不说话了。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耳根又慢慢红起来。
……
第二天一早,陈越去了趟慈宁宫。
不是去看病,是以请安的名义。太后咳疾见好,宫里几位太医轮流去请脉,表表心意。陈越排在最末,轮到他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慈宁宫暖阁里药味浓郁。
太后坐在炕上,背后靠着锦垫,身上盖着貂绒毯子。脸色比前阵子好了些,但眼下还有淡淡的青影,是久病未愈的痕迹。
许冠阳也在。
他站在太后身侧,手里端着个黑漆托盘,托盘上放着个小瓷瓶。看见陈越进来,他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臣陈越,给太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太后声音有些哑,“陈太医有心了。”
“臣听闻娘娘咳疾见好,特来请安。”
太后回道:“哀家吃了许太医的什么虫草,已经不咳嗽了。”
许冠阳躬身:“是太后娘娘洪福齐天。”
太后笑了,笑容有些疲惫:“许太医那虫草,确实管用。哀家咳了小半年,什么方子都试过,就他这个最灵。”
陈越看向许冠阳:“许太医用的,可是西域虫草?”
“正是。”许冠阳点头,“此物生于雪山之巅,得天地灵气,最能润肺止咳。下官机缘巧合得了些,不敢私藏,特献予太后。”
“难得你有这份心。”太后叹道,“就是这东西稀罕,听说价比黄金?”
“为太后凤体,再稀罕也值得。”许冠阳说得诚恳。
陈越没再接话。他行礼告退,退出暖阁。许冠阳也跟着出来,两人在廊下并肩走了一段。
“陈大人,”许冠阳忽然开口,“听说你的牙刷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糊口而已。”陈越答得谨慎。
“糊口能糊到宝源局去,陈大人谦虚了。”许冠阳笑了笑,“李公公那人,眼高于顶。能让他点头合作的生意,可不是小生意。”
陈越停下脚步,看着他:“许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没什么。”许冠阳也停下,转头看他,“就是提醒陈大人一句,生意做得再大,别忘了本分。咱们是太医,治病救人才是正途。别让铜臭熏了心,误了前程。”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陈越听出了里头的刺。
他在警告他。或者,在试探他。
“许太医提醒的是。”陈越点头,“不过许太医献药有功,太后娘娘这般赏识,前程怕是比我光明得多。”
许冠阳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没再接话,只是拱了拱手,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陈越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游廊尽头。
不对。
许冠阳这个人,从来不做没目的的事。他献虫草,讨好太后,是为了什么?复宠?升官?还是……有更大的图谋?
还有他那句“别让铜臭熏了心”,听起来像随口一说,但陈越觉得,那是在点他——你生意做得太大,已经有人盯上你了。
谁?
李广?还是别的什么人?
陈越想不明白。他只知道,这潭水越来越浑了。
从宫里出来,陈越没回工坊,去了赵王府。
赵王爷在书房看邸报,见他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看你脸色,又遇到麻烦了?”
“许冠阳献虫草给太后。”陈越坐下,直接说,“王爷知道这事吗?”
“知道。”赵王爷放下邸报,“慈宁宫那边,我有人。太后咳疾确实见好,许冠阳现在很得宠。”
“那虫草……有问题吗?”
赵王爷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有问题?”
“我觉得许冠阳有问题。”陈越说,“他一直在研究毒虫蛊物,这回又献什么西域虫草,我不信他转性了。”
赵王爷沉吟片刻。
“虫草我让人查过。”他说,“确实是西域来的,也确实能止咳。太医院几位老太医都验过,没发现问题。
“那为什么……”
“因为时机。”赵王爷打断他,“许冠阳刚在蛊毒案里摘干净自己,转头就献上奇药,时机太巧了。巧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这步棋。”
陈越心里一凛。
早就准备好……什么意思?
“王爷是说,”他压低声音,“许冠阳可能早就知道太后会犯咳疾?或者……咳疾跟他有关?”
“我没证据。”赵王爷摇头,“但许冠阳这个人,做事从来走一步看三步。他献药,肯定不是为了治咳嗽那么简单。”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太后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陛下仁孝,太后的话,有时候比朝臣的奏章还管用。”
陈越懂了。
许冠阳在押注。押太后能活得更久,押太后能给他更多庇护。甚至……押太后能成为他手里的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问。
“等。”赵王爷说,“许冠阳如果有阴谋,迟早会露出马脚。你现在要做的,是把生意做好,把根基扎稳。手里有钱,有人,有技术,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有周旋的余地。”
陈越点头。
这道理他懂。乱世存身,靠的不是运气,是实力。他现在有工坊,有赵王爷这条线,有李广表面上的合作,这些都是实力。
只要实力够硬,风浪再大,也翻不了船。
从王府出来,天色已晚。
陈越没坐轿,慢慢走回工坊。街上零零散散商铺的灯光洒下,行人渐稀。冬夜的寒气浸透衣衫,但他脖子上的貂皮围脖很暖,把寒意隔在外面。
那是赵雪给的温暖。
想到赵雪,他心里软了一下。那个姑娘,身上带着谜,眼里藏着事,但对他……是真心实意的。
这就够了。
回到工坊,修芸在账房等他。
“大人,江南的第二笔订单来了。”她递上一张纸,“扬州盐商总会,订两千把骨柄精装版,要求刻‘盐引通达’四个字。预付定金一千两。”
陈越接过订单,扫了一眼。
盐商总会……那是江南最有钱的一帮人。他们肯花大价钱买牙刷,说明这东西已经成了身份的象征。
好事。
“接。”他说,“价钱可以再提一提,三两五钱一把。告诉他们,这是限量版,以后不做了。”
“明白。”
修芸记下,又问:“那防伪标记……”
“照旧。”陈越说,“每一把都要有,纹路换一批。江南那边假货冒得快,咱们得让他们知道,真的和假的,一眼就能分出来。”
交代完,陈越回到自己屋里。
屋里点着灯,陈越脱了外袍,坐在桌前,倒了杯冷茶,慢慢喝。
脑子里事情太多,一件件过。
李广的贪,许冠阳的谋,江南的订单,工坊的扩张,赵雪的身世……
所有线缠在一起,理不清。
但理不清也得理。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工坊后院的轰鸣声传来,水轮还在转,咔哒咔哒,永不停歇。那是他的根基,他的底气。
有这股声音在,他就不会倒。
正想着,外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修安推门进来,脸色有点怪:“大人,宫里来人了。说太后突发急症,咳血昏迷。陛下急召所有太医入宫会诊。”
陈越手一抖,茶杯差点掉地上。
太后……咳血昏迷?
白天不还好好的吗?
他抓起外袍,一边穿一边问:“许冠阳呢?”
“已经先一步进宫了。”修安说,“来传话的太监说,许太医是太后最近的主治太医,这会儿正在慈宁宫急救。”
陈越系扣子的手停了停。
急救?
许冠阳在慈宁宫急救太后。
而太后白天才夸过他的虫草灵验。
这特么……也太巧了。
巧得让人脊背发凉。
他没再问,穿好衣服,抓起药箱就往外走。修安跟上来:“大人,我陪您去。”
“不用。”陈越摆手,“你多叫几个街坊来一起守好工坊。今晚……可能不太平。”
他走出屋子,跨上马背。
夜色如墨,寒风如刀。
但比寒风更冷的,是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
许冠阳的棋,走到第二步了。
而第三步……会不会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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