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清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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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堂弥漫着木屑和血腥味。
侯小五靠着门框,胸口火烧火燎,右臂麻木得抬不起来。
墨先生那句“挠痒都不够”像冰锥扎进耳朵。
炼气修士…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咸腥混着铁锈味。
差距?那就填平它!
侯小五咬牙站直,用左手捡起掉在地上的豁口柴刀。
刀柄冰凉。
他不再看墨先生消失的黑暗,目光扫过狼藉的前堂。
爆裂的门板碎块,散落的药材,吓傻的阿木,还有角落里小七煞白的小脸。
“收拾。”侯小五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
他拖着发麻的右腿,走到最大的一块门板碎片前,左手发力,想把它拖开。
断骨处的闷痛让他眼前发黑。
“我…我来帮你!”阿木回过神,赶紧跑过来,手忙脚乱地帮着拖拽碎片,不敢看侯小五嘴角的血。
小七也怯生生地走过来,小手费力地去捡散在地上的草药叶子。
三人沉默地收拾残局。
日子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悬壶居换了新门板,更厚实。
阿木不敢再问那天的事,只是看侯小五的眼神多了点畏惧和好奇。
小七安静了许多,常跟在侯小五身边,像受惊的小鸟。
侯小五沉默得像块石头。
劈柴、捣药、认药,动作更快,更狠。
夜深人静,他盘膝坐在偏房角落,意念沉入体内,疯狂引导那股冰凉气流。
青铜碎片紧贴心口,滚烫。
每一次意念冲击那无形的经脉壁垒,都像拿脑袋撞墙,剧痛钻心,但他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失败,再引导!溃散,再凝聚!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缕溪流在壮大,在冲击新的“缝隙”。
对柴刀的掌控也越发精熟。
十次挥刀,能有五六次成功引动那股气流,刀刃上的扭曲感也更明显,虽然依旧微弱。
这天,墨先生抓完一副药,随手将几根切下的参须丢在案角:“小五,去西街‘百草堂’,把这参须换成三钱‘地骨皮’。”
他递过一个小纸包。
侯小五接过纸包,揣进怀里,点点头。
他没问为什么用参须换地骨皮这种明显亏本的买卖,墨先生自有道理。
他看了一眼小七,小丫头正蹲在药柜下看蚂蚁。
悬壶居的门开着,阿木在柜台后打盹。
“知道了。”他转身走出悬壶居。
西街比悬壶居所在的巷子热闹得多。
叫卖声,车马声,脂粉香混着汗味。
侯小五贴着街边快步走,像一道不起眼的影子。
他习惯性地观察四周:挎刀的城卫军,摇扇的富家子,蹲在墙角的乞丐…更多是行色匆匆的普通人。
快到百草堂,他拐进一条堆着杂物的窄巷抄近路。
巷子幽深,光线昏暗。
刚走到一半,前方巷口被三个身影堵住。
为首的是个敞着怀的疤脸汉子,胸口纹着青狼,眼神凶戾。
身后跟着两个歪瓜裂枣,都抱着胳膊,一脸不怀好意。
“小子,面生啊。”疤脸汉子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这巷子,是爷的地盘,过路费,十个铜板。”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侯小五脚步没停,眼神扫过三人,左手插在怀里,似乎握着什么。
“嘿!聋了?”左边一个瘦高混混见他不理,伸手就抓向侯小五肩膀。
就在瘦高混混的手即将碰到侯小五肩膀的瞬间。
侯小五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影子,极其诡异地一滑。
瘦高混混抓了个空,身体一个趔趄!
与此同时。
侯小五插在怀里的左手闪电般抽出。
带出的不是铜板,而是那把豁口柴刀,刀身冰冷,毫无光泽。
他没有劈砍,手腕一抖,刀尖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一股阴狠刁钻的劲风,精准无比地刺向疤脸汉子那只伸出来要钱的、毫无防备的手腕内侧。
动作快!准!狠!无声无息!
噗嗤!
一声轻响!
刀尖瞬间刺破皮肉,鲜血飙出。
“嗷——!”
疤脸汉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猛地缩回手。
手腕内侧一个血洞,深可见骨,剧痛让他瞬间失去平衡,向后踉跄。
另外两个混混完全没反应过来。
侯小五看都没看惨叫的疤脸汉子,手腕一翻,柴刀顺势向下一划。
目标是疤脸汉子腰间鼓囊的钱袋。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神偷门的老底子和对“缝隙”的本能把握。
唰。
钱袋瞬间脱离腰带。
侯小五左手一抄,钱袋入手。
同时脚下步伐诡异一错,身体如同滑溜的泥鳅,从惊呆的另外两个混混之间的空隙硬生生挤了过去。
整个过程快如鬼魅,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和巷子里回荡的惨嚎。
“操,小杂种,别跑。”反应过来的混混气急败坏地追出巷口,只看到侯小五汇入西街的人流,背影一闪就没了踪影。
百草堂里,侯小五把参须递给柜台后的老掌柜,换了三钱地骨皮。
掌柜瞥了眼他左手虎口尚未痊愈的崩裂伤,又看看他平静无波的脸,没多问。
走出百草堂,侯小五掂了掂刚“顺”来的钱袋,沉甸甸。
他没回悬壶居,脚步一转,走向街角一个不起眼的铁匠铺子。
铺子里炉火熊熊,叮当声不绝。
一个赤膊的壮硕铁匠正轮着铁锤敲打一块烧红的铁条,火星四溅。
“老板,”侯小五走到炉边,声音不大,“打把刀。”
铁匠停下锤子,抹了把汗,眯眼打量侯小五和他那把豁口的破柴刀:“小子,打刀可不便宜,要啥样的?”
“短刀,尺长。”侯小五比划了一下,“要快,要薄,要韧。”
他从怀里摸出刚得来的钱袋,倒出一半碎银和铜钱,拍在沾满煤灰的案台上,“够不够?”
铁匠掂了掂钱,又看了看侯小五的眼神,咧嘴一笑:“够,三天后来取。”
侯小五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不需要花哨的刀,只需要一把能真正承载那股“气”的、更快的刀。
三天后,傍晚。
侯小五从铁匠铺取回刀。
刀身比柴刀短一截,狭长,泛着冷冽的乌光。
刃口极薄,开刃线笔直。
刀柄缠着防滑的麻绳。
他握着刀,随手一挥,破空声尖锐。
意念微动,尝试引气。
嗡。
一丝冰凉气流毫无滞涩地缠绕上乌黑刀身。
刀锋边缘的空气扭曲感比柴刀更清晰。
更稳定。
成了!
侯小五眼神锐利如刀。
他将新刀小心藏在后腰衣襟下,豁口柴刀随意别在腰间。
回到悬壶居,夕阳正沉。
铺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香。阿木在柜台后记账。
小七坐在小马扎上,小手里捏着一根甘草,小口小口地舔着,眼睛弯弯的。
墨先生站在靠窗的木案边,背对着门口。
他手里没有药材,也没有书卷,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沉入暮色的天云城屋脊。
侯小五走进来,脚步无声。
他看了一眼墨先生的背影,又看向小七。
小丫头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晃了晃手里的甘草。
就在这一刻。
墨先生放在窗台上的左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如同拂去一粒微尘般,在窗棂上叩了一下。
笃。
一声轻响。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
悬壶居门口的光线微微一暗。
一个穿着月白色道袍、面容清癯、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道人,如同凭空出现一般,无声无息地站在了门槛之内。
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清气,将铺子里的药味都隔开些许。
道人目光平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万物的深邃,瞬间扫过整个药铺。
他的视线在柜台后的阿木身上一掠而过,在盘膝坐在角落、闭目调息的侯小五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最后,那目光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小马扎上、捏着甘草、笑容还僵在脸上的小七身上。
道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而专注。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
“天生水灵之体?”
道人低语一声,声音不大,却如同清泉流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一步踏入铺内,目光灼灼地盯着小七,仿佛要将她看透。
小七被他看得害怕,手里的甘草掉在地上,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往侯小五的方向缩。
侯小五早在道人出现的瞬间就睁开了眼。
全身肌肉绷紧。
手已按在后腰冰冷的刀柄上。
这老道给他的感觉,比灰衣人更危险。
深不可测。
他像一头炸毛的野兽,死死盯着道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嘶吼。
墨先生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那月白道袍的道人,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了然。
“清虚仙宗,云鹤道长,”墨先生的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大驾光临我这小药铺,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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