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6章  09.1075：『内战爆发』

    波拉贝瑞亚，标准泰拉历3月30日。

    霍雷肖·柯克伦的临时办公场所中，气氛紧张而压抑，很多军官从军舰上搬来了沉思者阵列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事，行宫内的繁华，瞬间被凌乱的管线和密集的说话声与走路声所打破。

    「舰长，军务部来函，他们建议尽快我们从封锁区离开。」一名通讯部军官向霍雷肖敬了个礼，而后递上一份厚厚的文件袋。

    这是一份刚收到的，来自军务部的红头公文。

    一张电子地图上，波拉贝瑞亚的核心区域，几乎涵盖了半个大陆的位置，都被涂上了一道刺目的血红色轮廓。

    这里，现在是「封锁区」。

    而其中，就包括距离案发地沃尔沙尔距离不算远的斯杜季昂奇——以及他刚刚建立的轨道登陆部队训练基地。

    公文上用毫无感情的行政术语写著：封锁区中的人允许在15日内搭乘列车撤离，并通过星界军封锁区进行安置。15日后，任何人原则上都不得通过封锁区检查站。

    [也就是说……我现在要选择，是把整个训练基地搬出斯杜季昂奇，还是留在这里。]

    霍雷肖来回切换著地图，指尖在「斯杜季昂奇」的标识上敲击著，脑海中正进行著高速的权衡利弊。

    笃笃。

    大门传来两声敲门声。

    「请进。」霍雷肖一边翻阅著地图数据，同时头也不抬地回应道。

    波尼亚托夫斯基推开门，他的神色凝重，雅德维加便率先走进来，相比波尼亚托夫斯基，她更加沉著冷静。

    「殖民总督府已经做好打防御战的准备了。」

    雅德维加加言简意赅地汇报导，「当地的辛提拉人已经动员了民兵。殖民安保公司的运输船正一船船地通过星港往波拉贝瑞亚输送兵员。」

    她从跟随的伺服颅骨调出了侦查数据，在霍雷肖面前打开全息投影，指向一处山脉的轮廓：「他们的士兵重新启用了第一次巨牙之灾中留存下来的古老群山堡垒，正在山间挖掘堑壕、布设铁丝网，并在平原关键通道埋设地雷。他们做好了打算把这里变成一座绞肉机的准备。

    现在，贵族们的态度很明确——他们当时在辛提拉大革命中没做好准备，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暴徒打得四散而逃，现在他们已经为这群乌合之众准备好了铁拳。」

    「指挥官公民，」波尼亚托夫斯基接著说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要搬迁训练基地吗？身处封锁区，这会导致我们如果想要获取额外物资，效率会大大下降。」

    他深吸了一口气：「但，不管搬不搬走，我扣下的那些物资……现在都还散落在各个农庄的仓库里面。

    我们必须要派人进行收集了。我会尽量不让这看起来像『强征粮草』，以免出现对我们不利的舆情。」

    「在确定好备选选址前，贸然搬迁已经搭建好的基地不是一个好选择。」霍雷肖看著地图上的红线说道，「至少现在，我们还有已经搭建起来的营房、速凝土结构的哨塔和防御设施。」

    他抬起头，目光转向雅德维加：「之后我会和拉纳少将通个气，协商一下。如果后续要从封锁区撤离，我想，你的哥哥，」霍雷肖特意加重了语气，「应该不会太刁难我们。」

    「如果他想刁难你，我就去当面骂他。」雅德维加露出了一个短暂的笑容，很快又恢复了严肃，「哪怕我们在封锁区，后路肯定也是有的。让会给我们开这个后门的。」

    「事不宜迟，情况不会等我们。」

    霍雷肖站起身，下达指令，「波尼亚托夫斯基公民，你尽快带人去贸易站和仓库，回收那些被你扣押下来的粮草物资。雅德维加，继续关注辛提拉人和圣战军的动向，我们必须……」

    砰！砰！砰！砰！砰！

    霍雷肖的话音未落，一阵沉闷的震动先从地板传来，紧接著，远处便传来了连绵不绝的、如同雷暴般的沉闷炮声。

    他眉头一皱，大步走到落地窗前，目光立刻对上了雅德维加用来观察星空的长焦观测镜。

    透过高倍率的镜片，远方的景象瞬间被拉到眼前。

    山上的火炮碉堡——波拉贝瑞亚殖民防卫军的防御工事——开火了。

    预先校准好的炮击，如同一道道复仇的铁拳，快速且精准地正中国教圣战军从空中缓缓降落的场地。

    几艘刚落地不久、正在卸下兵员与物资的运输船，瞬间被连锁的爆炸所吞噬。

    它们的残骸燃起熊熊烈焰，黑烟冲天而起。

    在观测镜中，渺小的人影如同被惊扰的蚂蚁般慌乱四散。

    还在天上的后续运输船见状，立刻停止了下降，在空中不知所措地盘旋。

    但悬停并不意味著安全！

    无数的曳光弹和防空飞弹从辛提拉的阵地上升起，向著漫天降落的圣战军飞行器扫射而去。

    天空中传来阵阵密集的爆炸，高射炮火炸开一团团黑色的烟云。

    不断有飞行器被击中，拖著黑烟和火焰坠落。

    支离破碎的金属残骸和燃烧著的人形，如同可怖的雨点，四散飞舞。

    爆炸的冲击波从天空蔓延至大地，又从大地反震回天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随之颤抖。

    就在这片地狱般的景象中，霍雷肖调转焦距，看见一名地中海发型的教士——他高举著一枚金灿灿的、在硝烟中依旧闪耀的死亡天使像——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他张开双臂，高声向周围慌乱的圣战军高喊著什么。

    接著，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慌乱的人群，仿佛被注入了无形的勇气，竟重新集结了起来。

    他们手持著各式各样、新的旧的钢枪，跟在那名手持死亡天使像的教士身后，开始列队，迎著炮火，向著前线走去。

    炮击仍在继续。

    数发炮弹在那名教士周身爆炸，掀起的泥土和弹片如暴雨般四处横飞，但他和他手中的圣像却奇迹般地毫发无伤。

    人们仿佛受到了感召。他们张著嘴巴，高唱著战吼般的圣歌。

    不断有人被横飞的弹片击中，或是被冲击波撕成碎片，但后面的人立刻面无表情地填补了倒地者的位置，继续前进。

    天上停滞的运输船也很快在地面人员的引导下，重新调整了起降位置，躲在了一座巨大的谷仓后方的空地上降落。

    砰！砰！砰！

    数发从远处射来的炮弹，似乎是想摧毁那些运输船，但却重重地命中了谷仓的外壳。

    炮弹被厚重的速凝土结构挡住，没有命中后方降落的运输船。

    然而，爆炸的冲击和高温，却点燃了谷仓里面存放的谷物。

    猩红的火焰从谷仓的破口处窜得老高，浓烈的、带著谷物焦香的白烟，弥漫在整个地平线上。

    「不！！！」

    一声凄厉的吼叫在霍雷肖身边响起。

    波尼亚托夫斯基死死地抓著窗框，指甲因用力而发白。他双目赤红地盯著那股白烟：

    「那是POL-366号谷仓！那里面存放著才收割的冬麦！Kurwa！！！他们在我的领土上打起来，还没有经过我这个领主的同意！」

    面对这突然掀起的战事，波尼亚托夫斯基无能狂怒著，即便如此，他也无法阻止任何事情的发生。

    冲突来得太快，快到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殖民地行星防御部队、帝国海军轨道登陆部队、以及刚刚降临的圣战军……所有人都还没有做好应对全面冲突的准备，就已经被迫直面由防卫军炮火点燃的战端。

    现在，就看谁的动作更快，头脑更加清晰了。

    咻噗！

    没等霍雷肖思索完，一发炮弹就落在了距离轨道登陆部队训练基地外墙很近的地方，弹片打在陶钢覆盖的速凝土防护墙上刮出划痕。

    哨塔中的哨兵立即蹲下寻求掩护。

    「嘿！这群家伙往哪儿打呢？！眼睛是瞎了吗！看不见墙上涂著帝国海军的舵徽吗！」波尼亚托夫斯基大叫著抗议道。

    「不，火炮都是预先校准好的，不可能打偏。这一发，很可能是殖民地防卫军给我们的威慑。」雅德维加看著墙外被炸出的大坑，眉头紧蹙道：「有人在警告我们不要多事。」

    「我们必须加快行动。」

    霍雷肖的神情严肃，如临大敌，无论这是警告炮击还是误射，除了自己，他不信任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方势力，命运必须拿捏在自己的手中。

    「征用所有女武神和阿维鲁斯登陆艇，包括那些要给殖民总督的，全部征用！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在他们彻底毁掉我们仅剩的粮食前，拿下那些谷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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