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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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上我
宋煊瞧著耶律庶成如此反应。
他心里就清楚,皇帝带著契丹公主会见外国使臣,不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难不成那耶律隆绪真想让她女儿真的色诱我吗?」
毕竟胡人的思维,有些时候是与中原大不相同的。
人家可不认为是女子吃亏了,那生在他们帐篷内的孩子,便是他们的孩子,也是自己的财产。
宋煊思索著是不是契丹人的糖衣炮弹,想要借此来腐化他?
一旦有些许内幕消息传回大宋,这里面就有许多可以操作的空间了。
契丹人还想玩反间计吗?
虽然宋煊认为自己是有些价值的,可价值也没有那么大吧!
「宋十二,此事你别多想,陛下他带著大长公主一同接见你,又不是让大长公主她单独接见你。」
耶律庶成开始为自家公主找补:「兴许是因为你乃是大宋的才子,故而人人都对你好奇,大长公主同样喜欢听你的红楼梦。」
「你别以为大长公主她成过三次亲,又和离过三次,就嫁不出去了,整个契丹内部,想要求娶大长公主的人不计其数。」
「哦。」
宋煊点点头:「那就好,我对胡女没什么兴趣,免得造成误会,反倒影响了我的清誉。」
「你的清誉?」
耶律庶成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股子无名火上来了。
毕竟宋煊还是带著中原人的傲慢,认为他们契丹人全都是蛮夷。
熟读历史的耶律庶成明白那种感觉,那便是大唐的乞丐也不会接受异族人的施舍。
「刘六,你很奇怪。」
宋煊靠在池子边,瞧著屋顶:「我对契丹公主没兴趣,不是正合你们的意吗?」
「所以你为什么要生气?」
耶律庶成一下子就哑火了,他把头扭过去:「主要是,主要是。」
「这件事关你屁事,你又不会与你的妻子和离,娶了大长公主,她愿意怎么著就怎么著,你操得著这份心吗?」
「我。」
砰。
门被再次推开,耶律岩母董走了进来。
她没想到宋煊这么爱泡澡,看都没看耶律庶成一眼。
耶律岩母董盯著池子里的宋煊:「宋煊,本公主喜欢上你了。」
「啊?」
耶律庶成一下子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他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大长公主。
宋煊眨了眨眼,他也没料到事情怎么会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
一丁点前置都不给准备的吗?
「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上我?」
面对池子里的宋煊询问,耶律岩母董轻微歪头:「这两个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宋煊伸出手指道:「我们现在才见了三次面,你就说喜欢我,怕不是只喜欢我这肤浅的皮囊吧。」
「反正本公主对你上下都很满意。」
耶律岩母董负手而立,颇为霸气的道:「我母亲总是让我嫁给我不喜欢的男人,我现在想通了,就选你了。」
耶律庶成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大长公主她怎么一丁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
就不能等宋煊把衣服穿上的时候,每次都等他脱光了来。
这大宋使馆内是不是有她的眼线?
他恨不得逃离此地。
耶律庶成感觉自己真变成小丑了,主要是方才自己质问宋煊是不是对大长公主有意思。
现在大长公主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她才是主动的那个。
宋煊闻言却是哼笑一声:「大长公主,你懂什么叫喜欢吗?」
「当然了。」耶律岩母董十分严肃的道:「你也知道我三个夫君都死了。」
耶律庶成吓得扶著椅子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时候的内幕?
他得到的消息,不是都和离了吗?
宋煊眼里露出惊异之色:「怎么,难道是你的学历有毒?」
「什么学历?」
耶律岩母董听不懂他们这些读书人的名词。
「就是他们在背后大调查你的学历,然后都中毒死了吗?」
耶律岩母董看著宋煊的手势比划,这才明白,她捏著拳头:「本公主至今仍是出处子之身,你完全可以现场验证。」
三婚归来。
她仍旧是处子之身。
强制爱。
这也太霸道了!
如此行径,对于宋煊而言过于冲击。
纵然大宋的女子较为开放,可也比唐朝的要保守一二。
可不曾想继承大唐正统的契丹人,依旧如此「奔放」。
一时间宋煊不知道要如何评价,他眉头微挑:「难道是你三个前夫的大调都不行?」
「本公主,根本就不让他们碰我。」
耶律岩母董的话,让在场的两个男人都觉得不现实。
尤其是耶律庶成,他恨不得自己晕死过去。
他怎么就听到如此惊天大秘密?
万一大长公主求爱失败,她把愤怒撒在自己的头上,可如何是好啊?
毕竟耶律庶成明白宋煊他是真的在婉拒啊!
谁会对自己喜欢的女子,说出那种毫不忌讳的话,以及做出动作啊?
耶律庶成觉得大长公主的这番言辞,更是坐实了他们契丹人是蛮夷的作风。
人家汉人干这种事,都是摸黑吹了蜡烛在干呢。
哪怕你偷偷摸摸的呢!
毕竟中原爷们要脸啊!
耶律庶成想要爬出去,可他又不想让大长公主倒贴给宋煊。
万一大长公主她没有经过陛下允许,被宋煊大调查后,自己在现场还不阻止她。
这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官职,怕不是要一脚被踢到西北边疆,面对西夏党项人的威胁了。
耶律庶成进退两难。
宋煊轻微咳嗽了一声:「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个大长公主,你知道的,本官早就成亲了,而且还有子嗣,所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耶律岩母董一脸凝重的道:「本公主只想要你的大调,生个孩子。」
「至于你的其他女人,本公主从来都不在乎,又不需要你陪我一辈子。」
耶律岩母董说完后,连宋煊都变得沉默起来了。
她太直接了,且目标明确。
「咳咳。」
耶律庶成努力的咳嗽想要遮掩:「那个,大长公主,他们汉人都十分的含蓄,所以你不必过于步步紧逼。」
「你闭嘴!」
耶律岩母董连看都不看耶律庶成一眼:「本公主没有与你说话。」
耶律庶成赶紧把头埋低。
他真的怕宋煊被大长公主玷污了清誉,所以也不敢走出去。
宋煊瞧著她如此盛气凌人的模样,轻笑一声:「虽说这里是契丹境内,可你也不能胡来啊?」
「本公主没有胡来,只是来通知你的。」
耶律岩母董压迫性的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池子另一头:「要不要本公主现在就下去,让你看看。」
「来吧,请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耶律庶成指著宋煊:「宋十二,你方才还说要守护自己的清誉!」
「你的志气呢?」
宋煊靠在池子旁拍了拍水花:「本官一路路途十分辛苦,正好缺暖床的丫鬟」
。
面对宋煊的主动,耶律岩母董突然笑出声来:「哈哈哈。」
「你果然色胆包天。」耶律岩母董嘴角上扬:「不过我喜欢。」
「谢谢。」宋煊继续挠了挠自己的眉毛:「我也喜欢我自己。」
「好啊,宋煊,你敢调戏本公主!」耶律岩母堇不怒反喜指著他:「小心回不到宋朝去,把你抓起来让我大契丹的驸马。」
「啧。」
宋煊伸手挠了挠自己头发:「你到底来不来借种,你给个准话。」
「哥们还真想验一验三婚归来,仍旧是处子的这件传奇之事。」
耶律庶成听著这对狗男女的虎狼之词,恨不得把他们都给浸猪笼。
一个个都是有身份且读过书的人,怎么说话还如此粗俗!
「哼。」
耶律岩母董指著宋煊道:「你少打我妹妹的主意,要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耶律岩母董说完之后,就扬长而去,独留下二脸懵逼的人。
「好你个宋十二,你连我大契丹其余公主都想要收入怀里。」
耶律庶成跳起脚来开始指责宋煊:「我就知道大长公主为人稳重,想要迎娶她的人从中京城都排到你们东京城去了,她怎么可能会下嫁于你!」
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方才的尴尬,待到耶律庶成一阵输出后,宋煊问道:「刘六,她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耶律庶成开始掰著手指数。
陛下足足有二十五个女儿,因为嫔妃众多,许多人都生了不止一个。
「那你知道她到底是哪个妹妹看上我了吗?」
「你问我?」
耶律庶成指著自己极为无语的道:「我怎么知道你又招惹了我大契丹的哪个公主?」
「你到现在还怀疑是我招惹她们?」
宋煊指了指扬长而去,门都没关的方向:「你眼珠子白长的,不要可以扣下来了。」
耶律庶成瞧著大长公主离开的方向:「宋十二,你以后还是别怎么出门了,实在是过于沾花惹草了。」
「我的锅?」
「那还能是谁的?」耶律庶成尴尬的道:「反正你长的过于俊俏,那也是你的错!」
面对这种无端指责,宋煊走出温泉池子,在屏风后面擦拭身上的水珠:「你知道的,我略懂医术,你知道我祖母有不省心的儿子孙子,她还能活的时间长的原因吗?」
「哦,可是有家传之法?」
耶律庶成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他也不想纠缠方才大长公主的事。
他们总归见过三次面,其中两次自己作为见证人。
耶律庶成真害怕大长公主她要强上宋煊。
「很简单,那是因为俺祖母她老人家不会咸吃萝卜淡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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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十二,咸吃萝卜淡操心何意?」
「我祖母说过:不该管的事别他妈的瞎管。」
耶律庶成这这这了半天:「宋十二,您祖母说话也怪不文雅的。」
「她老人家那么大岁数了,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得著吗?」
耶律庶成知道孔子说过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心里憋了口气。
宋煊穿上特制的老头背心,专门穿著在夏天乘凉:「刘六,你不满意这个词,那俺这个乡下来的,给你这个契丹皇族整个文雅的词。」
耶律庶成脸上有些尴尬,他当然知道宋煊阴阳怪气的能力。
宋煊拿著自己的衣服,瞥了他一眼:「你耶律庶成就是狗拿耗子。」
「狗拿耗子?」
耶律庶成面露疑色:「这又是什么意思?」
「后面接四个字,你自己想得文雅些就成。」
宋煊挥舞著扇子,穿著木屐走出温泉屋子,独留下耶律庶成苦苦思索。
待到热气扑脸后,耶律庶成满头大汗都没有想出来。
他虽然苦读过许多儒家经典,闻名于契丹,但面对宋煊这个大宋状元拥有庞大且复杂的知识储备,耶律庶成内心还是十分自卑的。
毕竟有消息传出来,宋煊对于大契丹历年的状元进士的诗赋都看不上眼。
耶律庶成走到宋煊的房间,推开门,就觉得十分凉爽。
他眨了眨了眼睛,连忙走到那块冰旁:「不是,你哪里来的?」
「虽说我也是皇族,可是去年把家里的钱都拿去东京消费,冬日也没有钱来存冰了。」
这种取冰之法在北宋也干分常见,只不过还是要花费不少钱来建造合适的地窖储存。
东京街头也有不少商贩在卖碎冰,加入饮子当中制成凉饮,让许多人都能享受到炎热天气饮凉的快乐。
耶律庶成家里都没有这等奢华的冰块。
「当然是你们皇太子送我的。」
「啊?」
宋煊此时也不挥舞著扇子,而是坐在一旁喝著茶:「他输了太多,为了让我下牌桌,就上贡我一些冰块。」
「啊?」
耶律庶成一声叫的比一声高。
主要是大契丹的皇太子给宋煊上贡这个事,他当真没听说过。
因为耶律庶成知道就算是大宋付给大辽的岁币,用的都不是上贡。
「刘六,你别误会,我是觉得你们皇太子的人品不错才收下的。」
「啊!」
耶律庶成微微张著嘴。
他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给我干哪里来了?
这他娘的还是大契丹吗?
虽然耶律庶成早就知道宋煊,在他们大宋行事作风就一贯的猖狂。
可关键这里不是大宋啊!
他怎么还把这个「坏习惯」也带来了?
耶律庶成的脑瓜子兴许是靠近冰块,感觉凉爽了许多。
他坐在宋煊对面的椅子上,瞧著桌子上的各种拜帖:「听说有不少达官贵族邀请你去参加他们的宴会?」
「嗯。」宋煊点点头:「我还在考虑当中。」
耶律庶成随便拿起看了看,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不是各种王,就是公主骑马之类的,要么就是汉人的高官。
连大契丹第一汉人世家韩家都派人送了拜帖。
耶律庶成瞧著铺满书桌的拜帖,他咳嗽了一声:「宋状元。」
宋煊抬眸瞥了他一眼:「突然叫这么亲近,你想做什么?」
「嘿嘿嘿嘿。」
耶律庶成脸上也带著一丝的谄媚:「你要是赴宴的话,能不能带我去?」
「兴许有些契丹话的意思,你理解的不到位,容易造成误会。」
「说实话。」
宋煊拆开一件拜帖,都没看他。
耶律庶成嘿嘿的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宋状元。」
「我这不是刚出仕嘛,自然也希望在官场上多些朋友。」
「我虽然出身皇族,可也是远支,免得将来犯错没有人为我说话。」
宋煊拉下拜帖,露出眼睛:「你可能没有摆清楚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定位。」
「什么意思?」
耶律庶成可是清楚宋煊在他们南朝如鱼得水,在这方面自己要多跟他学习。
「还望宋状元能教导我一二。」
「你刘六的优势是什么?」
面对宋煊的询问,耶律庶成脱口而出:「擅长契丹文、汉文且过目不忘,在诗赋方面也比寻常人强,当然比不过你。」
「还有呢?」
「没了。」
宋煊叹了口气:「还有龙骨那件差事啊!」
耶律庶成点点头,这一点他倒是忘了。
「所以你适合当皇帝的近臣,平日里给皇帝讲讲史,作作赋,待到老皇帝死去,你接著在新皇帝身边讲龙骨,发挥你的优势。」
宋煊放下手中的拜帖:「主要是这个秘密你知道了,旁人不知道,这才是你真正的优势。」
「与其同别人搞团团伙伙,不如只服侍于你们皇帝一个人,免得到时候被他们所牵连。」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
耶律庶成对于龙骨这件事连他夫人都没提及过,现在回想确实是明智之举。
如今陛下已经派人大规模去找龙骨了。
至于找到之后做什么用,没有人知道。
他们猜测龙骨大抵是当作祥瑞来用的。
至于龙骨入药,没有人会往这方面去想。
甚至于张俭等人的想法,才是最为流行的思路。
陛下他又想要励精图治了,毕竟楚庄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故事,总是会在他们心头萦绕。
耶律庶成点点头,他觉得宋煊说的在理,可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宋状元,我为什么会受到他人的牵连?」
「因为我发现你们契丹人每次皇位更迭的时候,都会有叛乱发生。」
宋煊靠在椅子上:「这是我基于你们历史教训的劝告。」
耶律庶成抿抿嘴。
他当然知道契丹的历史,从太祖皇帝开始,就没有落下一个好头。
陛下继位的时候那也是孤儿寡母,加之主少国疑,宗室亲王二百余人拥兵自重,萧绰还是靠著韩德让等人的支持,才站稳了脚跟。
当今陛下的身体同样不好,不知道能活多久。
同样也会留下孤儿寡母,主少国疑的窘迫政治环境。
还有如今的皇后不是皇太子的生母,皇太子生母的母族强大。
耶律庶成被宋煊如此一指点后,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情况太复杂了。
一旦陛下故去,皇太子继位的环境,比陛下当时继位还要难搞。
怪不得宋煊他要劝自己只服侍皇帝一个人,纵然是换了人,皇帝要清洗,至少不会受到牵连。
「宋状元不愧是读书读的多。」
耶律庶成眯了眯眼睛道:「不知道还有什么叮嘱我的,我实在是太想要在朝廷当中站稳脚跟了。
「你还年轻。」
听到宋煊说这话,耶律庶成盯著宋煊,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结论的?
明明自己都要比宋煊大上许多岁了。
「我指的是你的政治生命,所以一朝天子一朝臣还不适应于你的身上。」
宋煊瞥了一眼耶律庶成:「所以在这段时间你就学习打麻将,一边帮皇帝干事,一边陪皇太子打麻将,先苟过那段可能出现各种意外的政权交接阶段吧。」
「咱们两个认识的时间长,今后也会有合作,所以我不希望在宋朝听到你被处死的消息。」
契丹皇权交替的风险,耶律庶成也懂。
只是他这几日一直都沉浸于步入官场的喜悦当中,并没有往长远去想。
今日宋煊一提醒,耶律庶成才恢复冷静。
「这么说,你认为我大契丹皇位还会出现动乱?」
宋煊又瞥了他一眼:「我敢说,你敢听吗?」
耶律庶成思索再三,连忙摆手。
他害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往外宣扬。
一旦喝多了酒,容易误事!
「龙骨真的有用吗?」耶律庶成还想要确认一二。
「那也得看龙骨还剩下多少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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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最好这辈子都把这句话记在脑子里,无论谁问,你都要下意识的这么回答。」
「人只有先让自己相信这种事,说出来的话,才能让别人也相信。」
「龙骨要是没有用处,医书当中能记载吗?」
「对对对。」
耶律庶成连连点头。
他自认为饱读诗书,可在政治上他爹也没咋教导,二人走的不是一个路子。
此时听著宋煊的经验之谈,恨不得当场要拜宋煊为师。
耶律庶成眨了眨眼睛:「宋状元,你当真不知道你被哪位公主吸引了?」
「除了那个大长公主之外,我可不认识其他契丹公主。」
宋煊又重新拿起一份拜帖:「要不你去查查。」
「不了不了。」耶律庶成嘿嘿的笑著:「我就是有点好奇,毕竟哎,我也是有些羡慕的。」
宋煊扔下拜帖,查找一些汉臣的名字,放在一旁:「你羡慕就羡慕呗,你们难不成还能同姓成婚啊?」
「那不能。」
耶律庶成连连摆手:「我们一般都是跟萧姓成婚,至于其余妾室姓不姓萧,都无所谓了。」
宋煊继续寻找大辽汉臣的拜帖:「你知道王继忠的儿子叫什么吗?」
「王继忠?」耶律庶成思考了一会:「你说的是楚王耶律宗信吧?」
王继忠是宋真宗潜邸臣子,在与契丹人作战当中,被大将王超等人鸽了不去支援,以至于被契丹人包围几十层,无法突围重伤被俘。
随著两国盟约签订,他想要回去,宋真宗不想背盟让他老实待在契丹,对他四个几子都多加照拂。
王继忠在契丹也是作为标杆受到宠信,各种官职加身,还代理中京留守,到担任枢密使,负责皇帝行营最后赐姓封王。
「哦,原来是改名字了。」宋煊点点头:「他的拜帖我还没见过呢,我再找找。」
「他死了。」
「啊?」宋煊停下寻找的手:「病死了?」
「对。」耶律庶成努力回想了一二:「他儿子叫王怀玉,如今也是在中京城为官。」
「王怀玉。」
宋煊又在拜帖堆里寻找了一二:「找到了。」
「你找他做什么?」
宋煊瞧著王怀玉的拜帖:「官职够低的,看样子不如他爹受宠信,连国姓都没有继承。」
「我找他当然是要帮他了。」
宋煊收好拜帖后写了一封回信,要去赴宴。
「你帮他做什么?」
「跟你一个样。」宋煊放下手中的笔墨:「主要是他爹是宋臣,是迫于无奈的投降了契丹,如今他官职低微,正需要我大宋的帮助。」
「我也有些买卖需要他来帮我运作一二。
」
「买卖?」
耶律庶成眼里露出疑色,但识趣的并没有去询问。
王怀玉其实只是凑个热闹。
他根本就没想著宋使会来。
「行了,不要想著宋使会来这件事了。」
他的母亲康氏劝告儿子:「你生是契丹人,死是契丹鬼了,自从你爹以及大宋皇帝死后,他们早就把你忘了。」
王怀玉的母亲是康家的女儿。
在契丹建立的时候,有过重大贡献的汉人被称为一康二韩,都深受耶律阿保机的信任。
「娘,我是汉人!」
王怀玉摇摇头:「若是他们认为我契丹人,必然会让我跟我爹耶律的姓氏。」
他们都不认为我是契丹人,我为什么要自认为是呢。
所以在他爹王继忠死后,棺椁内部也是镌刻著王继忠本来的名字,而不是耶律宗信。
「罢了罢了。」康氏也无所谓叹了口气:「本来因你爹的身份,给你娶了萧氏女,可是,哎。」
自从他爹王继忠死后,家族便没落了。
因为他爹在契丹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不像在宋朝还留有四个儿子呢。
萧氏女见王怀玉的官职低微,没什么希望帮助家族,就直接选择要和离了,留下了一双儿女在王家,自己回娘家去了。
「爹爹。」
儿子鼻青脸肿的哭著回来了。
王怀玉大怒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他们一起玩被契丹孩童给欺负了,因为他是汉人,就可以随意的霸凌他。
王继忠被封为楚王,在中京城居住的地方不是帐篷,而是为数不多的按照汉人建造的建筑,与东京城的家一样。
周遭的邻居自然都是富贵之家。
虽然契丹皇帝历代都在律法上大幅度提高汉人的待遇,但是契丹人欺辱汉人,就算是告官那也是契丹人受到偏袒。
汉人会受到惩罚,这种鄙视是方方面面的。
纸面上的公平,不是真正的公平。
儿子被欺负,他也不敢报复回去,连找上门的勇气都没有。
王怀玉心中十分郁闷。
他甚至都想要找机会奔回大宋去。
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前途,自己受到旁人的鄙视也就罢了,偏偏孩子还要受苦。
再加上他爹都没有剃发,王怀玉更没有弄成契丹人的发型。
所以等王怀玉接到宋煊回信的时候,整个人都比较发蒙。
因为他知道有许多地位高的人,给去宋煊送了拜帖,简直都堆成小山了。
「娘,那鼎鼎大名的宋状元给我回帖了,说是要今晚就来拜访叨扰。」
王怀玉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听著儿子的话,康氏连忙接过来仔细看,她是认识汉字的。
「这当真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宋状元所写?」
康氏眼里也露出极为惊喜之色:「是真的,如此丝滑的印章,可不是我大契丹能够篆刻出来的。」
金石这种学问,也多是汉人的富贵之家才会有这方面的研究机会。
契丹人对金石这方面根本就不感兴趣。
王怀玉激动的在大厅内走来走去:「那么多的拜帖,从没听说过宋状元要去赴宴的消息,这定然是头一份。」
「娘,咱们家是,头一份!」
「头一份?」
康氏也被这个消息给砸的七荤八素的。
作为王继忠的妻子当然知道王继忠能够在大辽站稳脚跟的缘故。
所以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儿啊,务必要好好招待这位宋状元,他能选咱们家作为第一站,是咱们家天大的机缘!」
王怀玉从里到外都在亢奋,他连连点头。
宋煊先是去跟正使韩亿汇报了自己去应邀拜访王继忠之子王怀玉。
韩亿对王继忠有印象,先帝在世时,每年使者到达契丹,都会对王继忠有所赏赐的。
只不过等到先帝去世,就没有人操持此事了。
皇太后因为诸多考虑,更是取消了王家的这种待遇。
宋煊带著一队人马从大宋使馆出来,登时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目。
许多人都给宋煊送去了拜帖,所以他们都想要看谁能拔得头筹。
特别是西夏人一直都在盯著宋煊等人,试图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方便他们来判断。
不少奴仆都觉得宋煊会去他们主人家赴约,一个个鼻孔朝天,嘲弄对方。
王怀玉吩咐家里的老人赶快烤羊,多烤几只,宋煊也说他要带一队人马来。
美酒都端几坛子来,全都备好喽。
王怀玉则是站在王府的门口,一直焦急的等待。
宋煊的马车七拐八拐,结果让许多跟随的契丹奴仆大失所望。
宋煊竟然在曾经的楚王府下了马车。
当然现在这里不是楚王府了,随著王继忠故去,楚王的封号也没有被他儿子继承。
好在姓王。
上面还能挂个「王府」的牌匾,以壮声势。
「宋状元,能够光临寒舍,简直是让我喜出望外。」
王怀玉连忙上前几步,亲自放下马杌,请宋煊踩著下来。
「哈哈哈。」
宋煊踩著马杌也是回礼道:「令尊乃是先帝发小,因为先帝去世,便断了联系。」
「近些年来都是刘太后掌权,事情繁杂,所以对于令尊以及你皆是抛之脑后了。」
「官家已然长大,他去祭拜先帝陵寝之前,特意叮嘱我要来探望你们父子。
「」
「只是我稍微打探一二,才知道令尊已然去世,王五郎,勿要怪罪啊。
「岂敢,岂敢。」
王怀玉连忙请宋煊进入府内,他瞥了一眼那些跟来的奴仆,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宋煊是按照大宋的兄长们,给他排序称呼,没有用契丹的官名。
王怀玉连忙请宋煊进入大厅内,院子里有好几只羊都在烤著。
他又介绍著母亲以及一双儿女。
宋煊接过王保的两匹丝绸笑道:「这是送给老夫人以及夫人的见面礼,乃是东京城界身巷的货物,还望笑纳。」
「多谢宋状元。」
康氏也没拒绝,东京城的好货,她多少年都不曾触碰了。
王继忠也没有多少奴隶,只是曾经被赐下的三十户,除了在这府中忙碌,也多是在城外种田。
「多谢宋状元。」王怀玉也脸盲道谢。
宋煊打量了一下王怀义的一双儿女,见小孩子脸上的伤绝不是磕碰所致,有些迟疑的道:「来的匆忙,倒是没准备孩童的礼物,待到下次再补上,只是王五郎的儿子?」
「孩子淘气,磕碰所致。」
王怀玉其实不愿意被宋煊看轻,并没有实话实说。
宋煊见状也没有追问,而是随他落座,立马就有人来倒茶。
王怀玉坐在一旁说著话,二人也是先熟络一阵。
「宋状元的大名,我早有耳闻。」
王怀玉极为感慨的道:「主要是我也没想到宋状元会选择第一站到我家里来。」
「哎。」宋煊轻微摆手道:「当年令尊是被迫投降,又因为盟约之事,乃是先帝允许他留在契丹,在大家眼里更是宋人。」
「就算你不来给我送拜帖,我也会来的。」
王怀玉从宋煊这里感到来认同,十分的高兴。
自从他爹死后,周遭人对他都是极为打压的。
毕竟连正经八本的许多契丹皇族,他们都没有机会封王的。
一个汉人,还是在战场上被抓到投降的。
他凭什么就被陛下给封王了?
谁心里不憋著一口气啊!
待到王继忠死后,陛下并没有重用王怀玉,甚至都没有赐给他国姓。
故而他们对王怀玉的报复明显起来了。
「宋状元,你有所不知。」
王怀玉情绪上来了,想要跟宋煊倾诉一二。
他从官场上孤立,妻子要闹和离全都说了一个遍。
宋煊听了之后,觉得王怀玉受排挤是正常的。
因为王继忠他其实也没有立下什么功勋,完全是靠著宋真宗的面子,被不断的提拔。
这在其余契丹人看来,确实是十分不爽。
等他们二人一死,耶律隆绪都没有给王继忠的儿子续上曾经的待遇,就算是安抚了那些契丹人了。
可是宋煊嘴上却是不断的附和著他们怎么能做的如此过分之类的话?
「你说,都是谁欺负你儿子了?」
宋煊怒目而视:「我把他们的拜帖全都给扔回他们家,如此欺辱我宋人的契丹人,邀请我也是不怀好意。」
王怀玉大为惊讶,连忙劝道:「宋状元不可为了犬子得罪那些契丹人,他们本就是嚣张跋扈之辈。」
「你若是拂了他们的面子,这群人记仇的很,怕是要报复你的。」
「难道我宋十二就不是嚣张跋扈之辈?」
宋煊哼笑一声:「还要让我避他们锋芒,许显纯。」
「在。」
「你去打探一二,周遭住户都是谁家的,把他们的拜帖都给我扔回去。」
「喏。」
「宋状元。」王怀玉极为感动,又有些哀求道:「当真无需这样做,事情已经发生了,若是继续激化矛盾,怕是日子今后都不好过了。」
「呵呵。」宋煊挥手让许显纯去做,笑了笑:「王五郎,你此刻就是跪在地上祈求那些契丹贵族的原谅,你觉得他们是会原谅你,还是会继续羞辱你?」
王怀玉认真的思考了一会:「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定然会继续羞辱我的。」
「所以,你在惧怕什么?」
宋煊摊了摊手笑道:「左右不过是受辱,自是要好好反击才成,只有亮出拳头,他们今后才会好好掂量一二,会不会继续欺辱你,欺辱你儿子!」
王怀玉可以受委屈忍著,但是一想到自己儿子也要被人欺辱,他就忍不了,十分痛苦又没机会改变。
所以此时被宋煊点破了,王怀玉才说了儿子被周遭玩伴欺辱之事:「我心里疼啊!」
「疼就对了。」宋煊轻笑一声:「这说明你心中还有愤怒,不甘心从此就这么憋屈一辈子。」
「我能帮你这一时,但是这一辈子以及你儿孙那一辈,我怎么帮?」
面对宋煊的追问,王怀玉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是啊。
他可是要一直都要待在契丹的,虽说自己有心想要奔宋,可王家还会认自己吗?
父亲的尸骨都埋在中京城内的寺庙当中了。
「宋状元,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王怀玉看著宋煊真诚的发问:「不知道宋状元有没有渠道可以带我全家返回大宋?」
宋煊打量了他一二,认真的道:「王五郎,你此时回了大宋,也不是一个好时机,更何况你全家都要离开,那必然还没出中京城就要被发现了。」
王怀玉叹了口气:「难道我一辈子都要待在契丹这里受人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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