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基辅的一个科研所研发的。”

陆文渊恍然大悟：“所以你要林雪霁去研究所了。”

程时：“是，其实就是找个事给她做。能搞到就更好，搞不到也无所谓。”

胖胖的女招待过来，脸上带着羞涩的表情，问程时：“你们招女招待吗？我干活很厉害的。”

程时说了一晚上俄语，这会儿也不能装听不懂了，回到：“不好意思，我们只招技术人员。”

旁边的男人们发出一阵哄笑声：“列娜，别做梦了，这么帅的中国男人不会喜欢你的。”

“你还是老老实实找个乌克兰男人嫁了吧。”

列娜羞红了脸，眼里眼泪直转。

程时拦住她：“其实，我们也是需要的，不过不是在酒吧，而是在饭店里做服务员，你愿意去的话，明天把简历给我。”

列娜高兴得点头：“好的，好的，你真是个温柔的好男人。”

旁边的安静下来。

陆文渊说：“你这么骗人家女孩子不太好。”

程时：“绅士不能让女孩子被这么多人嘲笑。”

陆文渊：“要是人家真相信了怎么办？你莫非要对人家负责？”

程时：“到时候再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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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时他们次日一早就去尼古拉耶夫市的“船舶电子设备厂”，

还有一家电缆厂是专门为航母提供耐盐碱、抗干扰的专用通信电缆。

按照程时的说法是“要趁着这些本地化配套企业受到解体冲击不大的时候，尽快去多弄点技术回去。”

章启航又抓紧时间嘲笑程时：“你不是号称无敌吗？怎么连通讯电缆都做不出来。”

程时呲牙：“我是机械工程专业出身，自学了部分电气和自动化专业的知识。但是通讯电缆是由电线电缆工程专业为主导。材料科学与工程，电磁场与微波技术和船舶与海洋工程等专业协同研发出来的。”

章启航：“停。你又要开始念经了。”

陆文渊也不知道是真的感兴趣还是故意逗章启航，问程时：“前几个专业的作用我知道。最后一个船舶与海洋工程专业主要发挥什么作用？”

程时：“因为船舶与海洋工程专业，才能结合航母布线场景提供具体的应用需求。比如根据航母舱室空间布局，特别是狭窄通道、高温动力舱，给出电缆的弯曲半径、耐温等级；针对甲板布线的抗冲击需求，确保电缆在作战冲击环境下不失效的各种参数。”

陆文渊摸了摸下巴：“你这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记住这么多东西。”

程时：“还行。”

心里叹息：其实还不够好，早知道会重生应该想办法把所有相关专业的技术文件都背下来。现在也不用这么大老远的来弄。

陆文渊说：“跟小厂谈起来应该轻松很多。毕竟船小好调头，也没有那么多人盯着他们。”

程时说：“照理说是。就怕有人来捣乱。”

陆文渊：“这么个小厂，不至于。漂亮国那帮人干什么都要考虑成本和收益。”

正说话间，车子开到了电缆厂门口。

锈迹斑斑的铁门上写着的建厂年份，勉强维持着往日的威严。

门柱两侧的标语“为苏维埃电力事业贡献力量”，油漆成片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水泥，像极了共和国被撕裂的伤口。

柱子还上插着一面褪色的苏联镰刀锤头旗，耷拉着，像垂头丧气的士兵。

或许是厂里人知道这个旗子已经不合时宜，却没有一个人有兴趣摘下它。

也或许只是人们想留住过去的荣光，所以假装看不见它，好让它多留几天。

这个厂比黑海船厂规模要小得多，就连空气里弥漫的气味都不同。除了铁锈和锅炉的气味，还有橡胶烧焦的糊味和铜丝的金属腥气。

那种矛盾、彷徨和焦虑的感觉却是一样的。

苏式红砖厂房沿主干道排开，高而窄的窗户蒙着厚厚的灰尘。

宣传橱窗里面还贴着1991年的生产标兵合影。

厂长是个灵活而骄傲的胖子，圆滚滚的像个俄罗斯套娃。

他热情向程时介绍着自己的厂子：“我们是乌克兰顶尖的电缆制造企业，其业务范围覆盖黑海沿岸工业带。几年前我们厂在共和国的支持下，进行了的设备现代化改造。”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停了，肥胖喜气的脸上忽然浮上一丝淡淡的忧伤。

大概是意识到共和国已经不存在了，再说这个，不合时宜。

他炸了眨眼，又恢复了笑脸：“我们不仅能生产城市电话网电缆、射频电缆等传统产品，还能生产光缆技术，甚至能生产用于跨河传输的特种电缆，耐高温，抗冲击和腐蚀的电缆。”

程时问：“之前的订单主要来自共和国的联邦国还是国外。”

厂长犹豫了一下，说：“联邦国。”

程时：“所以你们现在在拓展海外业务？”

之前的客户，比如黑海船厂都这样了，国内订单肯定是断崖式下跌。

想要活下去，必须找海外订单。

这也是厂长对他们这么热情的原因。

厂长极不情愿的回答：“是。”

程时：“可是我不仅仅想要电缆，还想要你们生产技术，比如各种材料的生产参数。”

厂长摇头：“不不不，中国人，生意不是这么做的。我们生产什么，你就能买什么。或者你告诉我们你要什么，我们生产什么。你不能把我们的技术也买走了，以后跟我们抢生意。”

程时：“你应该觉得庆幸，我还愿意跟你买技术。因为很快你们的技术也会被滔汰，然后变得一钱不值。”

别说厂长对程时的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就连陆文渊都觉得程时为了说服厂长，恐吓得有点过了。

秘书跑进来，眼里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厂长同志，外面来了个漂亮国的商人。说有大生意要跟你谈。”

厂长一下站起来，匆匆对秘书说：“你找销售科的人来接待一下他们。”

就跑了。

程时走到窗边，然后看到了不久前才打过照面的林肯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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