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良辰吉日 董府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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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六,按黄历所载,此日“岁德在壬,月德在丙,壬丙合化,阴阳相济”,正是天地交泰、万事顺遂之吉辰。民间更有俗语:“六日娶亲,百年琴瑟和;六日纳福,岁岁无灾厄”,足见此日办喜事,自带天赐顺遂之气。加之此日恰逢“腊日”近前,阴阳流转趋于平和,既承冬日闭藏之静,又蕴春日生发之机,正是缔结连理、安宅纳福的上上选。
这般吉庆时日,凉王府(昔日皇城)自昨夜便燃起点点宫灯,直亮至天明。王府大门洞开,红绸彩缎从门楣垂落,与两侧百姓家中探出的红灯笼交相辉映,整条街道被喜色裹得密不透风。看热闹的百姓摩肩接踵,孩童捧着糖瓜穿梭其间,老者倚着墙根念叨着“这等场面,怕是比先帝大婚时还要盛几分”。
辰时三刻,吉时到。凉王一身玄色王服,其上绣着金纹瑞兽,腰间玉带束得周正,更显身姿挺拔。他骑在那匹“极光宝马”上,马儿通人性,额间系着大红绸花,鬃毛梳得油亮,踏过青石板路时蹄声轻快,仿佛也知今日喜庆。
宝马身后,六匹雪白骏马牵引着一辆鎏金车辇,车帘绣着百子千孙图,流苏随马车晃动,叮咚作响。两侧护卫的西凉大将个个身着簇新吉服,甲胄上擦得锃亮,映着日光晃人眼目——他们既是护卫,也是仪仗,每一步都踏得整齐划一,气势凛然。
再往后,三百金甲将士和三百彩衣宫娥的仪仗队扛着旌旗、提着宫灯,笙箫鼓乐齐鸣,引得百姓阵阵喝彩。这般阵仗,哪里是寻常迎亲,分明是王者巡狩般的盛景,却又处处透着娶亲的柔情——宝马红绸、车辇绣图、鼓乐里掺着的《鸳鸯曲》,无一不在诉说着这场喜事的圆满。
队伍行至街角,有老者捋着胡须叹道:“腊月初六,天作之合哟!凉王与董小姐这婚事,怕是要成一段佳话了!”
孩童们追着马队跑,手里挥着自制的小旗,笑声与乐声混在一起,漫过整条街道,连寒风都染上了甜意。凉王勒马驻足,望着眼前喧闹的人群,又侧头看向身后车辇,嘴角扬起的笑意里,藏着比冬日暖阳更暖的温度。
大量的铜钱从马车窗隙簌簌撒落,像串起的碎雨砸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孩子们欢呼着扑上前,衣襟兜着、手心攥着,连须发斑白的老者也佝偻着腰,捡起滚到脚边的几枚,脸上沟壑里盛着笑意。迎亲的将士们看着这热闹,爽朗的笑声震得檐角铜铃轻响,混着百姓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的祝福,把整条街的喜气都酿得稠稠的。
队伍末尾,刘表勒着缰绳,锦袍的褶皱里还沾着路上的尘土。他明明是汉室宗亲,却被马超安排作为此次的迎亲使,望着那撒钱的马车,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眉头拧成个疙瘩。身为汉室宗亲,他看着马超那六骏车驾,随行的将士与宫娥,每一处都透着僭越的张扬。可心头那点为大汉抱不平的愤懑,早被更沉的苦涩压了下去。他如今寄人篱下,连荆州旧部都已星散,哪还有资格论什么规矩?这苦笑里,更多是叹自己如断梗飘萍,连怒斥一声的底气都没了。
人群边缘,荀彧立在老槐树下,青衫被风掀得微扬。地上的铜钱滚到脚边,他却浑然未觉,只望着那些捧着铜钱笑逐颜开的百姓。孩子们的欢叫撞进耳朵,他眉峰蹙得更紧,眼底翻涌着挣扎。自幼读的“君为臣纲”还在心头发烫,可眼前百姓脸上那实打实的快活,却像盆温水,慢慢浸软了他骨子里的执拗。马超当日劝他的话历历在目,究竟是腐朽的大汉重要,还是百姓安居乐业重要?他望着那列招摇的仪仗,又看看身旁捧着铜钱的老妇,喉结滚了滚——到底是死守着日渐凋敝的朝堂名分,还是看着这烟火气里的生机,让“大汉”二字换种活法?
风卷着铜钱的脆响掠过街角,荀彧抬手按了按腰间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心绪稍定。远处,马超的仪仗正转过巷口,那面惹眼的幡旗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可旗影扫过之处,尽是百姓仰头的笑脸。
董府上下早已扫洒一新,红绸如流瀑般从门楣垂落,缠绕着廊柱、窗棂,连院角的老梅都缀满了朱红绒球,风一吹,满院都是细碎的喜气。檐下红灯笼串成了长龙,映得青砖地都泛着暖红,空气里飘着蒸糕的甜香与酒坛开封的醇厚气,混着下人往来的脚步声、笑语声,热闹得像要把屋顶掀起来。
华雄、徐荣几个老将早已立在门首,铠甲擦得锃亮,衬得脸上的皱纹都带着光。往日里挥斥方遒的悍气收敛了大半,见人来就拱手笑,眼角的褶子堆得像朵菊花。牛辅捋着胡须,时不时踮脚望向巷口,靴底在青石板上磨出浅痕;李儒平日里精光四射的眼睛此刻蒙上层水雾,拉着董璜的手絮叨:“董公要是能瞧见今日,该如何开怀……”话没说完,自己先笑了,眼角的湿润却没藏住。
巷口传来马蹄声与车驾碾地的轻响,华雄猛地直起身:“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凉王的仪仗簇拥着缓缓行来,规模之宏大,场面之隆重,足以证明马超对待董家的重视。李儒望着这景象,轻轻叹了口气,又很快被笑意取代。自董公故去,谁曾想过董家不仅没散,反倒借着西凉铁骑的势,把家业铺得比往日更稳?如今连凉王都亲自登门迎亲,满天下谁不侧目?那些曾笑他们是“董卓余孽”的诸侯,此刻,不也乖乖的随着一起庆贺。
廊下传来孩童的笑闹,董家的小辈们穿着新做的锦袄,举着红纸剪的喜字跑过,裙裾扫过满地红毡,留下一串轻快的声响。董璜拍了拍李儒的肩:“我说姐夫,别酸了,快迎人吧。”
极光宝马踏碎门前薄雪,鬃毛上的金铃叮咚作响,马超翻身下马时,玄色锦袍扫过鞍鞯,动作利落得带起一阵风。董府门前迎接的众人见状,齐刷刷屈膝欲跪,刚要开口称“凉王”,却被他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最前头的李儒。
“文优先生快起,”马超掌心温热,语气恳切,“今日我可不是什么凉王,”他扬声朝众人笑道,“我是来董家迎亲的女婿,哪有女婿受岳家大礼的道理?都快起来,折煞我了。”
李儒被扶起身,捋着胡须的手微微发颤,眼角的湿润还没干透,此刻听这话,喉头动了动,竟说不出话来。董家众人更是心头一暖,原本还带着几分拘谨,此刻都放开了,簇拥着马超往里走,嘴里不住地说着“快请进”“里面暖着酒呢”。
穿过回廊时,徐晃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凑到李儒身边,贱嗖嗖地挤眉弄眼:“文优先生,刚才那眼眶红红的,莫不是被咱们大王感动得掉金豆子了?”
李儒斜睨他一眼,声音不高却带着威压:“你是觉得华雄今日手痒,想陪他练练枪?还是嫌徐荣他们的箭法太久没施展,想当活靶子试试?”
徐晃脖子一缩,连忙摆手:“别别别,我这嘴欠,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当我没说!”说着一溜烟跑到前头,帮着掀门帘去了。
李儒望着他的背影,嘴角绷不住勾起一丝笑,转脸看向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马超——大王正和董旻说着话,姿态谦逊,眉眼间却透着掩不住的英气。他想起当年初见时,少年将军纵马横枪,眼底只有锋芒;如今成家立业,竟添了这许多温润,倒比当年更让人觉得踏实。
正厅内烛火摇曳,映得梁柱上盘绕的红绸愈发鲜艳。刘表作为迎亲使,身着绣纹玄端,目光扫过厅中肃立的众人,开始了迎亲流程,朗声道:“凉王亲迎,车服煌煌,乘马班如,旗容洋洋。言念旧盟,再比高冈。束帛戋戋,驷马彭彭。”
字句落定,他微微侧首,视线落在阶下董氏亲眷处,语调愈见沉厚:“董氏有女,颜如韶华,爱我于塘,佩玉琼琚。视尔如收,贻我同馆,宜家宜室,福禄来暇。”
尾音未散,厅内已响起低低的赞叹。这几句仿《诗经》格调的祝词,将亲迎的盛景与对新人的期许融于其间,古雅庄重,恰合此刻氛围。
李儒闻言,整了整锦袍,上前一步。他虽鬓角染霜,脊背却挺得笔直,拱手还礼时,袖摆扫过案上的青铜酒樽,发出轻浅的碰撞声。
“吉日庚午,奔于其户,”李儒的声音不似刘表那般洪亮,却带着一股子浸淫典籍多年的温润,“伐鼓渊渊,钟鼓送送。”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厅外等候的婚舆,又落回刘表身上,续道:“董氏小女,蒙凉王垂青,今日亲迎,既循古礼,亦合人心。愿此后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刘表颔首应和,抬手示意侍从奉上束帛。那帛布洁白如练,捆束处系着朱红丝绦,正是古礼中“束帛戋戋”的规制。
行完这些繁重的礼节,案上酒樽已添满新酿的醴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董旻端起最靠前的那樽,苍老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望着马超,浑浊的眼眸里盛着难以言喻的激动。
“大王,这杯酒,当敬你我两家结亲之喜。”董旻的声音带着老态的沙哑,却字字清晰。西凉老将们齐刷刷地立在两侧,铁甲上的寒光映着他们鬓角的霜色,当年追随董卓纵横沙场的悍勇,此刻都化作眼底的动容。
马超却抬手虚拦了一下,玄色礼服的袖口扫过案沿,带起一缕微风。“且慢。”他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最终落回董旻身上,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今日晚辈前来迎娶白儿,既是董家女婿,还请诸位移步祠堂,容我向董公灵位磕个头,以尽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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