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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未来艰难,那就踏平未来


地下停车场,一辆经过改装的黑色越野车静静停在那里,引擎盖还是温的,显然是刚停在这里不久。后备箱里塞满了食物、饮水、药品、燃料桶,甚至还有几套干净的便服和一箱钱。

相言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刚把钥匙插进去,副驾驶的门就被猛地拉开。

克劳德率先挤了进来,他将破坏剑放在一旁的凹槽里。相言瞥了一眼那个凹槽,感情神罗的配车还有武器槽,不过能和破坏剑这么贴合也是绝了。紧接着,蒂法和巴雷特也从后门钻了进来。蒂法抱着昏迷但呼吸平稳的爱丽丝,小心地将她放在后座,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巴雷特虽然没有相言那么高,但横向体型不容小觑,进车的瞬间就让车辆显得有些拥挤,他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手上的机械臂还在运转状态。

“都齐了?”相言发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低沉有力地轰鸣声。

“嗯。”克劳德简短的应了一声,目光扫过相言,似乎是在确认他是否受伤,“爱丽丝......被注射了镇静剂,需要时间恢复。实验室的守卫......不知道怎么都......”

“神罗大楼里......”蒂法担忧的看向车窗外,还能听到隐约的警报声。

“狗咬狗,不用管。”相言语气平淡,转动方向盘,越野车平稳的驶出停车位,朝着出口通道而去。如果在楼上大开杀戒的是萨菲罗斯本人他不会这么形容,但如果那个顶着皮的是杰诺瓦那就另当别论了。

相言并没有驾照,不过他当着开赛车游戏的方式将车开出了神罗的地下停车场。撞车什么的......

当赛车游戏玩就好了吧,好在神罗的车还有导航和半自动驾驶,不太需要他做更多的操作:“路法斯会处理后续。我们现在是炸毁第七区支柱、袭击神罗总部、杀害神罗总裁的恐怖分子,懂了吗?”

车厢内沉默了一瞬,巴雷特重重的哼了一声,蒂法抱紧了爱丽丝,克劳德则握紧了破坏剑的剑柄。

剥离现实社会的过程是漫长的,起码相言用了这么多年才彻底改变自己的认知。得到的是反弹,是人类本性被压制后的彻底反弹。

有人说人性并非本善,人的恶意在没有限制的时候会无限制的扩大。

特别是相言这样的“老鼠”。

他一直以来都在窥探着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幻想着那些“爱”原本应该属于自己。伪装出来的幸福从来都不是真实的,可恰恰他又没有完全被放弃,开荒团的队友,老张......

明知自己无药可救,却又幻想着哪天救赎的到来。然后,它来了。带来的是虚荣、恐惧、对于未知的迷茫。

曾经的教育和认知限制着人性的恶,他或许应该感谢那些教育和培养,让他即使到现在也没有疯成萨菲罗斯那个样子。他还是能分得清是非,能分得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我早就不再是曾经“家”里多余的那个人了,不是吗?

我有了新的家,新的家人,是独一无二、无法替代的那个人。

在下定决心杀死神罗总裁的那一刻,相言就已经打算放下曾经的“循规蹈矩”,他不想再因为道德或者是曾经的认知做出不想做的事或者违背意愿的事情。

不再试探性的思考自己和迪特瑞尔的关系,而是如今认知的彻底击碎重组。迪特瑞尔那一夜教会相言融入这个世界,而他现在正在自己尝试着重新成为自己。抛开游戏,抛开角色,抛开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是他自己。

“克劳德,你来开车。”相言打了个响指,将自己和克劳德调整了一个位置。

克劳德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双手握着方向盘。越野车猛地一歪,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克劳德手忙脚乱的猛打方向盘,才堪堪将车身稳住,额角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看路。”相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平淡无比。他没有看克劳德,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仿佛刚才那差点酿成车祸的位置切换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车厢内一片寂静,蒂法紧张的抱着爱丽丝,巴雷特从后座探过身,似乎在观察夜间的路况。克劳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握紧方向盘,将车速渐渐稳定下来。他没有问为什么,这段时间的经历,他早已明白,有些事问了也得不到能理解的答案。迪特瑞尔对他们没有恶意,这就足够了。

而相言,他缓缓闭上眼睛,彻底沉浸在那场无声的认知风暴之中。

脑海中那来自虚空的声音企图再次定义他的信息。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迪特瑞尔。】

相言嗤笑一声,那声音如同落入熔浆中的雪花,瞬间被蒸腾碾碎。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抗争,是如今洞悉本质后近乎怜悯的嘲弄。

迪特瑞尔?

那个强大、孤高、背负着毁灭宿命的神?那个在祭坛上献祭自身,最终消散于世间的孩子?

不。

相言重新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深处,过往的挣扎、迷茫,对身份的恐惧,对被取代的忧虑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迷雾,只留下豁然开朗的前路。

老子不是迪特瑞尔。

这个认知如同一道惊雷,回怼着那道声音,清晰而坚定,无可动摇。

老子是相言,从来都是。

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平凡、甚至还有些懦弱,在现实家庭中毫无归属感的普通人。一个机缘巧合进入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一个曾经在迪特瑞尔的光环下战战兢兢试图模仿却又害怕失去自我的模仿者。

但,仅仅只是相言吗?

不。

相言唇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往日的麻木或冰冷,反而带上了一种近乎放松和笃定的光芒。

老子是,迪特瑞尔他爹。

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不是血缘的延续。而是更本质、更根源的源头,是诞生的契机。

那个在《神谕》游戏设计之初,被那位心怀梦想的设计师,以相言为原型,一笔一划勾勒出的初始角色框架。那个被赋予了“无敌”潜质,承载了最初的幻想与偏爱的“零号文件”。

那确实不是原本的相言,甚至可以说太过理想化,和相言千差万别。但,没有“我”这个原型,没有“相言”这个概念,就没有迪特瑞尔这个游戏角色。

迪特瑞尔强大、孤傲、悲剧性的宿命,玩家口中的“迪哥”、“迪美人”......所有这些光环、称号、周边、同人,其最原始的起点,都源自于相言这个存在,是被投射,被艺术加工后的影子。

他不是迪特瑞尔的附庸,不是后来者,不是替代品。

他是因,迪特瑞尔才是那个果。

他是画布上的线稿,迪特瑞尔是完成后的画作。

他是种子,迪特瑞尔是长成的参天巨树。

那些让他惶恐的,属于迪特瑞尔和恩利格尔的战斗本能。毁灭之力、武器的传承,此刻都有了全新的解读。

那不是夺舍,不是覆盖。

那是遗产、是馈赠,是一个以他为源头诞生的孩子,在消散之前,将自身最精华的一切——力量、记忆、烙印,归还给了最初的原型。赋予了原型在这个世界行走、战斗,乃至改写一切的可能性。

他不是迪特瑞尔,也不是变成了迪特瑞尔。

他是承载并得到了“孩子”反哺的更好的相言。

车厢内依旧安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爱丽丝已经醒了,只是头还有些晕,蒂法依旧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安静的照顾着她。巴雷特正在警惕后方有没有神罗的追兵。没人知道,副驾驶座上那位神罗前“战神”,刚刚完成了一场何等深刻的自我反省。

现在,他可以完全的确认,自己就是相言,独一无二的相言。靠在座椅上,感受着体内那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毁灭之力温顺而磅礴,恩利格尔的战斗记忆清晰如画,以及对萨菲罗斯那份复杂到极点的执念......

所有这些,不再是他需要抗拒或恐惧的外来物,而是他自身的一部分,是他这些年来一点一滴获得的东西。是他作为迪特瑞尔和恩利格尔的锚点理应继承和掌控的遗产。

我只是我自己,不管有多少借口,多少理由,我只是我自己。我接受的不是别人的赋予,而是设计师在涉及迪特瑞尔时在我身上看见的可能性,而是独属于我的东西。

相言扭头看向窗外,无垠的荒野只有在车灯下能显示出一部分。盖亚的世界意志?既定悲剧的剧本?萨菲罗斯的沉沦?

诚然,他是在对抗一个庞大无匹、无法理解的系统,是在既定轨道上徒劳挣扎的棋子。

现在,他的视角彻底发生了改变。

他不是棋子。

他是带着自己“儿子”的全部遗产闯入别人棋盘上的不速之客,就像围棋的棋盘上忽然出现了一枚象棋那样的突兀。他是变量,是BUG,也可以是书写者。

世界意志恐惧迪特瑞尔?很好,那他就更应该恐惧创造迪特瑞尔的源头,并且承载了迪特瑞尔一切的自己。

“克劳德。”相言收回目光,微微扭头看向这个跟现实的自己差不多高的青年,突然伸手在克劳德脑袋上揉了一把。

“嗯?”克劳德下意识的回应,目光依旧盯着前方。

“看得清前路吗?未来很难。”相言一语双关,声音却又十分平静。经历了这么多,他似乎也终于成为了某个团体中的主心骨,不再是虚张声势,不再需要依赖谁,“神罗会追捕我们,萨菲罗斯也会以更麻烦的形式出现。包括这个世界本身……”

车后座的三人也竖起耳朵,但相言并没有继续说。

世界排斥的是他,而不是车上的其他人。世界不欢迎他,同样,他也刚好很讨厌这个世界。

“但是。”相言顿了顿,目光穿透车前方的黑暗,“你们记住,我们现在不是在逃亡。”

目光扫视过后视镜,对上克劳德那双有些迷茫的眼睛。

“我们是在……”相言有些词穷,认知改变跟他原本的学识并无太大关联,看起来还是得抽空好好的读书了,“远征。”

“克劳德,我曾说过。与其盲目追逐他人的脚步,不如找到合适自己的道路,超越自己。然后,成为自己的英雄。”相言再次勾了勾唇,这一天他做出的表情比以前十年还要多,“而我和你,多少有些不一样。我要……去找到拯救这个世界的办法,去揍醒某个脑子进水的银毛,去把那些不该发生的悲剧。一件件,掰回它该有的样子。”

他的语气没有慷慨激昂,甚至带着点随意的笃定,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迟早会做到的事情。

“克劳德,我要做的事很夸张,可能会超出你的认知。”相言收回目光,重新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象征着自由与未知的黑暗,“但首先,你得先活着,变强,然后……搞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到底是谁定的,又能不能……改一改。”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沉默的味道不同了。少了几分迷茫和悲壮,多了几分沉凝的思索和一种被点燃的微弱的火种。

克劳德握紧了方向盘,蓝色的眼中光芒闪动。蒂法抱紧了爱丽丝,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巴雷特哼了一声,但终究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反驳的声音。

相言不再说话,任由越野车载着他们,向着荒野深处,向着黎明可能升起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意识沉入深处。

那里,伊萨尔的小火苗似乎感知到了他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奇又乖巧地闪烁着:(爷爷……你好像……不一样了?)

现在他可以坦然接受这个称呼了,毕竟从“辈分”上来说,他确实是“爷爷”。意识轻轻拂过那簇温暖的火苗,相言勾了勾唇。

“嗯,”他在心中回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平静,“想明白了一些事。以后……不用再担心‘我是谁’这种问题了。”

“我就是我。”

“我是相言。迪特瑞尔的老子。”

“不管以前我在做什么,我现在是想把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收拾干净的人。”

为什么是我?还是那个问题,但是答案已经不再重要。因为无论如何,他都得面对这一切,无论如何,他都要走上这条路。

扎克斯死了,爱丽丝可能也会死,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相言无比确定这个信息。

已经决定的未来,能否改变?似乎改变不了。

如果无法改变,那么自己又要做什么呢?

不,改变不了就接受,在一切发生之前留下不会后悔的回忆。

尝试着去改变,即使结果背道而驰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他总用一句话说服自己,现在也是这样。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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